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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風耳聽著這話,倒是側目朝人看去,眼看著沈唯面上平淡而又沉靜的神色,他也未說什麼,只是朝人點了點頭。
沈唯見此便也未再多說什麼,她只是提步朝宅子走去。
胡伯見她回來自是忙笑著迎了出來,只是在瞧見她身後跟著的男人時,臉上的笑意卻是一滯…沈唯眼瞧著胡伯的臉色便與人說道:“這是長興侯。”
胡伯是晉江樓的人,自然是知曉沈西風的,因此耳聽著這話他便朝人躬身打了個禮,口中是跟著一句:“長興侯。”而後他也未說什麼,只是讓開身子請人進去。
沈唯和水碧在前頭領著路,沈西風便離人一步距離的樣子,他自從入了府便四處觀望著,眼瞧著府中景緻如畫,一路過去還有不少名貴花草,原本以為沈唯從榮國公府出來後又把嫁妝都送回了沈府,生活應該很拮据才是。
可看著府中這副光景,他卻是免不得皺了回眉,不過他也未曾多言,只是跟著沈唯的步子繼續往前走去。
等走到正院——
沈唯眼瞧著看著沈西風神色微怔的秋歡便讓人倒一壺茶過來,而後她是請人入座,口中是跟著一句:“沈大人今日可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她說話的時候,神情平淡,語調也沒什麼變化。
沈西風聞言,置在膝蓋上的手卻是握了些緊,他的目光朝沈唯看去,眼中神色卻有些複雜。
他今日遇見沈唯本就是機緣巧合,可他心中也的確有不少話想問人一回…只是如今看著沈唯這幅模樣,他心中的這些話一時卻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茶已經上來,秋歡替兩人斟好了茶便往外退去,屋子裡靜悄悄的,靠近右側的那排軒窗倒是開了幾扇,沈西風這廂望過去,倒是時不時能瞧見有鳥兒越過半空停在枝頭輕輕叫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了口:“她是我的妹妹,這世上誰都可以不記得她,我卻不可以。”
沈西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卻有著少見的落寞。
沈唯耳聽著這話,握著茶盞的手一頓,她心下輕輕嘆了口氣,口中是跟著一句:“沈大人,我很抱歉,我…”
她這話還未說全,沈西風卻已先接過了話:“你不必道歉…”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外頭的光景,撐在扶手上的手攥緊又鬆開,而後他重新回頭朝沈唯看去,眼看著她臉上的歉意,卻是跟著一句:“此事與你也沒什麼關係。”
不管她有沒有來到這個時代,他的歲歲都已經死了。
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只是每每午夜夢迴想起此事,他終歸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他用盡一切守護著的妹妹竟然就這樣銷聲匿跡得死在那個冬日。
沈西風想到這,握著扶手的手忍不住是又攥緊了些,卻是又過了許久,他才啞聲與沈唯說道:“當日刺傷你,很抱歉。”他當日心中雖然又驚又怒,卻並沒有要傷她的意思。
沈唯聞言倒是輕輕笑了笑,她剛想說話,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沒一會功夫,布簾被人掀起,卻是披著黑色披風的陸起淮大步走了進來,他走進屋中,目光便朝沈唯那處看去,眼瞧著她並無大礙,原先緊繃的面容這才鬆懈了許多。
沈唯乍然見到陸起淮回來卻是一怔,待看到他臉上尚還殘留著的幾許擔憂便知他先前是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