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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頁

陸起淮聞言,面色不改,只是繼續問道:“那沈侯爺相信當年那場大火真得是父王所為嗎?”

沈西風剛想脫口而出道一句“自然不信”,只是他的目光在接觸到陸起淮那雙清冷的眼睛時卻是一頓,當年東宮失火起因就是因為趙冶毒殺先帝被揭發,而他知曉大勢已去這才會放下這一把火。

而當年毒殺先帝的事正是如今龍椅上的那位親自查證的。

倘若當年不是趙冶放得火,倘若他不是畏罪自殺,那麼又究竟會是誰?這個答案縱然不用深思也能昭然若揭。

沈西風想到這,臉色卻有些發白,這十餘年來,他心中對趙準不是沒有過懷疑的,他知道趙準的手段也知道他的心性,所以才知道有些事倘若你沒有證據,那麼就連懷疑的種子也不能輕易種下,因為你不知道這種下的懷疑會不會有一天成為你的奪命符。

他握著茶盞的指根收起,目光卻依舊落在陸起淮的身上。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略微啞著嗓子說道:“微臣從不假設,只相信證據,倘若沒有證據,那麼請您恕微臣不敢多言。”

等前話一落——

沈西風便起身朝陸起淮拱手一禮,跟著是一句:“微臣不知道您回來究竟要做什麼,只是微臣食君祿,怕是不能幫襯您什麼。”

他知道那年的真相一定極為慘烈,也相信他與那位的身上一定有著極大的冤屈。

可就如他所言,若是沒有證據,他不敢輕易發表任何意見,如今他有兒有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耿直的年輕人了,無論要做什麼,他都得細細謀劃…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也未曾說道什麼,他的指腹輕輕滑過茶壁上的山水畫,眼瞧著沈西風這幅面容,他臉上的神色也未有什麼變化,等把手中的茶盞置於茶几上,他才淡淡說道:“你誤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線仍舊未有什麼變化,目光卻依舊落在沈西風的身上:“我今日與沈侯爺說道此事並不是為了讓沈侯爺背棄你的君主,也不是想要以舊情相挾,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誤會於她。”

沈西風耳聽著這話卻是一怔,這個“她”字說得是誰,他自然知道。

他知道他這話說得是什麼意思,不過是不希望他誤會沈唯的為人,只是沈西風倒是未曾想到,這位把這樣重要的事告知於他,單單只是希望他不要誤會沈唯?縱然他和陸起淮只是相交過幾回,可這人是個什麼心性,他卻是知曉的。

不過沈西風也未曾說道什麼,只是朝人點了點頭。

屋子裡靜悄悄的,無人說話,到後頭還是沈西風想到一樁事皺著眉問道:“您的事,榮國公也知道?”

“當年救我的那個人便是榮國公…”陸起淮這話說完,語氣之間也添了少許難得的悵然,等前話一落,跟著是又一句:“只可惜,他去得太早。”他們原本並不是這麼打算的。

只是未曾想到陸步巍會死突然在邊陲,事情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有些事自然也只能更變了,所以他才會假借陸步巍長子的身份出現在大眾的眼前。

沈西風耳聽著這一句,心下的情緒也算不得好。

他和陸步巍相識這麼多年也算得上是好友了,當初在得知陸步巍死訊的時候,他根本不敢相信,只是後頭又傳出他在外頭有外室和兒子的事,他心中所有的悲慼也就化作了憤然…可如今看來,卻是他錯怪陸步巍了。

若是歲歲知曉的話…

可惜,這世上也早已沒有歲歲了。

沈唯坐在廊下的圈椅上,目光卻是朝抄手遊廊的另一端看去。她的手中雖然握著一本書,只是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頭,距離陸起淮和沈西風去書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兩人究竟在說什麼,竟然過了這麼久都不曾見他們出來。

秋歡侯在一側,眼看著沈唯這幅模樣只當她是在擔心便輕聲說道:“您別擔心,侯爺慣來疼您,斷然不會多加為難的。”

沈唯耳聽著這話倒是收回了眼,她自然不是擔心沈西風會為難陸起淮,只是…她剛剛想到這便瞧見抄手遊廊那處走來兩道身影,正是陸起淮和沈西風過來了。

她眼瞧著他們過來便擱落了手中的書,起了身。

沈西風眼看著沈唯站在那處,想起先前那人對他的交待便也未說什麼,只是在臨走之前卻同她說了一句:“浮雲和春庭都很想你,你若得空倒不妨去看看他們。”

他這話說完眼看著沈唯臉上的怔忡卻也未再多言,只是朝人點了點頭便往外走去。

秋歡見人離去自是忙去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