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屬下與霍將軍商討之下曾推測出三條他們會攻城的線路,可惜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 底下將士也不足,不可能每一處都做下埋伏。”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倒是抬了頭,他的目光在那三條線路遊移,這三條線路中屬武川、陽川這兩條路最易攻城,而屬秦川最難攻城…底下議論紛紛,皆在武川、陽川這兩條線路中擇選此次拓跋宇的攻城線路。
屋子裡縈繞著議論聲,而霍飛光眼看著陸起淮沉吟的面容,知他心中另有所想索性便開口問道:“陸都督心中可是有其他想法?”
眾人聞言倒是也都停了聲朝陸起淮看去,卻是在等他開口。
“尉遲宣心機頗深,我們能想到的地方,他自然也會想到…”陸起淮的聲音低沉,面容也顯得有些淡漠,等前話一落,他卻是跟著說道:“武川、陽川雖然易攻,可就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會選擇。”
“陸都督的意思,這番賊的第三條路會從秦川進發?”說話得是一個年長的將領,他說這話的時候,眉心緊擰,面容也有些不贊同:“可是秦川地勢險要最易埋伏,尉遲宣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用作攻城?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其餘眾人耳聽著這話也紛紛點頭應是。
這秦川位處險勢又是小道,大軍進發本就不易,倘若他們在此處設下埋伏,拓跋宇的大軍根本無法通行,尉遲宣又怎麼可能會拿全軍將士的身家性命作賭?
陸起淮聽著他們的反駁聲,面上的神色也未有絲毫變化,他雙手交握,而後是朝身後的引枕靠了些過去…等到屋中的議論聲漸漸消停,他才淡淡開了口:“若是別人,自然不會,可若是尉遲宣,我卻篤定他會這麼做。”
屋中其餘將士起初還想反駁,可眼看著陸起淮面上的堅定神色卻是不自覺得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看著對方眼中的神色,原先縈繞在心中的躊躇倒是也少了幾分。
倘若是陸起淮剛來邊城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會聽任他這樣的吩咐,可這幾個月來,這位陸都督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無論是在戰場上的一往無前還是行軍佈防中顯現出來的智謀,就算比起故去的榮國公也是不差的。
何況他們這些人之中,只有陸起淮和那個尉遲宣交手過。
因此眾人倒是也未再反駁。
陸起淮自然也察覺到了眾人的變化,他也未曾說什麼,只是目光卻仍舊看著秦川那條線路…尉遲宣雖然年少成名,早年卻一直被他的師父壓著,等到他師父死了,柔然和慶雲卻又一直不曾宣戰過。
如今他好不容易等來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那個男人不僅想要贏,他更要全天下記住他尉遲宣的名字,要世人為他的智謀而感到驚歎。
所以,他篤定尉遲宣會選擇這一條路。
陸起淮知曉這個法子的確艱險,可行軍打仗,向來是險中求勝,他想到這便又抬了眼與眾人說道:“如今我們時間緊迫,所要做的準備還有不少,明路、徐將軍,你們現在就去部署準備迎戰。”
“至於這秦川…”
他說到這便又朝其餘人看了一眼,卻是在選擇最合適的那個人。
倘若他未曾受傷,他自然會選擇親自迎戰拓跋宇,可如今他這幅模樣自然是打不了仗的,還不等他說話,霍飛光卻上前一步先開了口:“拓跋宇便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