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邊朝水碧伸出手。
等到水碧扶著她起身,沈唯才又慢悠悠得說道一句:“能讓我和他產生隔閡得從來都不是這些。”
水碧一面扶著沈唯往外頭走去,一面是問道:“那是什麼?”
沈唯耳聽著這一句卻不再多言,她只是看著長廊外頭的天空,臉上仍舊掛著從容的笑,眼中卻有著誰也看不懂的思緒。
…
夜裡。
今日陸起淮回來得倒是要比平常早些,可雖說早,卻也已是月上中天的時辰了…他剛剛踏進正院,還未曾走到裡頭便瞧見端著湯水過來的水碧。
水碧眼看著他回來便朝他打了一禮。
陸起淮眼看著她行禮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而後便繼續往裡頭走去,只是還不等他走上幾步便聽到水碧輕喚了他一聲。他知曉水碧的性子,若無事自然不會喊他,因此他也未說什麼,只是停下步子朝人看去。
水碧見人停了步子便又朝人快走了幾步,雖說先前夫人已有吩咐,可她卻還是想讓主子看清楊雙燕的那副真面目,那個女人最是狡詐不過,誰知道日後會生出什麼事?她想到這便又垂下眼簾,而後是把今日楊雙燕登門以及對沈唯說得那番話一五一十向陸起淮稟了個全。
陸起淮耳聽著這一番話,原先淡漠的面容此時卻平添了幾分怒氣。
那個女人,她還真敢!陸起淮微微合了雙目,等他再睜開眼,卻是語氣平淡得朝半空喊了一聲,沒一會功夫,身側便多了一道身影,那身影和暗一打扮一樣,如今他就屈膝半跪在陸起淮的身側,口中是恭聲喊人:“主子。”
“把今日之事告知楊繼…”
陸起淮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並未有什麼變化,只是眼中卻好似有暗流湧動,等前話一落他便又跟著一句:“倘若他不會管教女兒,孤不介意代勞。”這道聲音在這春日的夜裡卻好似讓人身處寒冬之中,不管是跪著的暗衛還是屈膝在一側的水碧都不自覺得覺得心下一凜。
暗衛聞言,自是忙恭聲應了一聲。
而後陸起淮也不再多言,他只是側目看著那燭火通明的屋中,而後是從水碧的手中接過湯水,這才舉步往裡頭走去。
等他走進屋中便看到穿著一身常服斜靠在貴妃榻上的沈唯,因著半側著身子的緣故,她本就不算牢固的髮髻便又垂落了幾縷青絲,他這樣望過去也只能瞧見她那半側的臉頰上依舊是素日的清平神色。
聽到腳步聲,她也未曾抬頭,只是又翻了一頁書才開口說道:“把湯水放下,你也下去歇息。”
自打從陸家出來後,她也不讓秋歡和水碧守夜了。
沈唯這話說完耳聽著湯水被置於桌案上,而後便又聽得那腳步聲重新響了起來,只是這一回卻是朝她走來,她心中覺得奇怪索性便抬眼朝人看去,而後便瞧見了站在貴妃榻前的陸起淮。
他仍穿著一身官服,從一品的武官服飾穿在他的身上,比起普通武官不知好看多少倍…沈唯的臉上重新掛了笑意,待把手上的書一合置於一側,而後便半坐起身與陸起淮說了話:“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也未曾說話,只是攬著人坐在了榻上。
外間春風輕輕拍打著軒窗,而他攬著沈唯,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味卻是過了有一會才開口說道:“為什麼讓人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