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得抬了頭,而後是朝杜岐山看去,口中也跟著吶吶一句:“老前輩這是要離開汴梁嗎?”
杜岐山聞言便朝沈唯看去,眼瞧著她面上的怔忡便笑道:“老頭子本來就好雲遊四海,這次要不是被這小子尋到,我才不會踏足汴梁…”他這話說完便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酒,跟著是又一句:“如今陸步侯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和這小子也在一起了,老頭子自然也該走了。”
沈唯知曉以杜岐山的性子,讓他一直留在一個地方必然是拘束了他。
只是——
她擰頭朝身側的陸起淮看去,眼看著他雖然神色如常,可握著酒盞的手卻還是有些收緊…雖然不知道陸起淮和這位杜老前輩到底有什麼關係,可沈唯覺得陸起淮在面對這位老前輩的時候是不同的。
她想到這還想再說些什麼,只是還不等她開口便聽見陸起淮已淡淡開口說道:“什麼時候走?”陸起淮的聲音如常,面色也未改,自然得好似就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尋常事。
杜岐山耳聽著這話便又喝了一口酒,而後才開口說道:“過兩日…”
他此次來汴梁雖然是無奈之舉,可來了這大半年的時間,自然也有些事得好生了結一番。
陸起淮見此也就未說什麼,他只是朝人點了點頭,而後便又如常得飲起了盞中酒,他這幅模樣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可沈唯卻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必然是有些不好受的,她心下輕輕嘆了一口氣,到底也未說什麼。
餘後這一場午膳多了些離別的滋味,便也少了些先前的鬆快。
等到用完午膳,杜岐山也不願久留便與兩人提出了告辭,他慣來是個不善言辭的,因此也未說什麼,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倒是朝沈唯看去一眼:“小女娃,你過來,老頭子有幾句話與你說。”
沈唯耳聽著這話雖然不知道杜岐山是要說什麼,卻還是應聲走了過去。
只是走到杜岐山身側,她也未曾聽到他開口,反而見他默聲不語得往前邁了幾步。,唯心中奇怪,不過還是順著人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
等走到一個湖泊旁,杜岐山才停下了步子,他面向著沈唯開了口:“小女娃,你是不是小時候落水過?”
落水?
沈唯起初聽到這一句卻是一怔,而後倒是細細想了一回,原身遺留的記憶中,她小時候倒是的確落過一次水,那一次起初是因為原身貪玩,眼瞧著湖面上結了冰又想起以前瞧見過有人在冰上起舞便打發了丫鬟也想著踩在冰上試上一回。
可她雖然年紀小,份量卻不算輕,那冰固然結實被她踩了幾腳也就破了窟窿。
大冬天的日子,她浸在冰水裡頭不知道多久,後來還是路過的陸步巍聽到了聲響才把人給救了上來…那次之後,原身卻是在床上足足躺了有大半年的功夫。
她想到這便朝人點了點頭,口中是跟著一句:“的確有過,老前輩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杜岐山耳聽著這話,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麼變化,他只是又看了一回沈唯,而後才開了口:“你和榮國公在一起七年也未有身孕,想來就是因為幼時落水的時候損了身子,原本老頭子也不想管你們兩個人的事,可那小子的身份不尋常,你若要長久陪在他身側,自然不好沒個一兒半女。”
等這話說完——
他便從袖中取出一個藥方,而後是看著沈唯說道:“這藥方是給你滋補身子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