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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飛光原先正握著酒盞打算要飲,驟然聽到梁令岳這一句,手中的動作便是一頓。她止住了飲酒的動作,而後是抬眼朝對側的男子看去,眼瞧著梁令岳含笑溫和的容色,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她才開口說道:“你要走?”她說這話的時候,握著酒盞的手忍不住收攏了幾分,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好似有些收緊。

梁令岳倒是未曾察覺到霍飛光的異常,他只是看著她輕聲笑道:“梁某本就是率性之人,此次來汴梁的時間也夠久了…”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是飲著盞中酒,唇齒之間酒香四溢,而他繼續緩緩說道:“何況這大千世界,梁某尚還有許多地方未曾看過,如今也是時候該走了。”

霍飛光知曉梁令岳所說得都是實情,他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地方久待?何況這個地方…已沒有他眷戀之事。

霍飛光想到這便又垂了眼,眼看著盞中沉浮的酒水,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只覺得情緒複雜,只是這一時,她也說不出是個什麼緣故。

外間的天色越來越沉,而屋中的兩人便這樣無聲得飲著盞中酒。等到夜色席捲了整個大地,霍飛光擱下了手中的酒盞,而後是看著對側的男人無波無瀾得說道:“我該走了。”

梁令岳耳聽著這話也未曾說話,他只是笑看著人點了點頭,眼瞧著霍飛光舉步往外走去,他卻突然喊了人一聲:“郡主。”眼見霍飛光止了步子,他便這樣看著她的身影笑跟著一句:“若是日後有緣再見郡主,那麼梁某再和郡主不醉不歸。”

霍飛光聞言,也未曾回頭,她的手已經碰到了那塊布簾,耳聽著身後傳來的那句話,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才點了點頭。

餘後,她也未曾多說旁的只是打了布簾往外走去,只不過在打簾出去的那一剎那,她還是輕輕說了一句:“萬水千山,望君珍重。”

等這話說完——

她便不再停留,只是繼續往外走去。

此時天色已越漸黑沉,外間倒是已點起了燭火,眼前的那塊布簾尚還未曾盡數落下,梁令岳就這般握著一盞濁酒坐在裡間,眼看著霍飛光一如舊日挺直的脊背還有那不曾停留的步伐,卻是過了有一會,他才輕笑出聲。

眼前的布簾已盡數落下,而梁令岳也也就此收回了眼。

這一室之內已無多少光亮,他便這般喝了一盞又一盞,不知過了多久才起身離開。

夜裡,陶然齋。

沈唯因著午間多用了些酒,回來的時候便睡了一覺。

此時外頭天色已盡數黑沉,屋中燭火倒是點了幾支,只不過也只是透了些光,並不算明亮,她的手撐在額頭上,剛想出聲喊人進來便察覺到喉間有些啞澀,大抵是先前用得酒多了,這會便有些口渴。

她索性便這般合著眼躺在床上,指腹搓揉著略微有些緊皺的眉心,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沈唯才緩緩睜開有些疲憊的雙眼,她原是想喊水碧進來伺候,只是還未曾開口便發現了躺在一側的陸起淮。

沈唯驟然瞧見躺在一側的陸起淮先是一驚,而後便又皺了眉。

今日是水碧守夜,倒是也不必擔心旁人會發現,只是這個男人現下是越發不知收斂了…她想到這便伸出手卻是想推人醒來,只是她的手還未曾碰到陸起淮的身子便發覺他眼下厚重的烏青。

屋中燭火雖然不算通亮,可兩人離得這樣近,沈唯自是能看得清他面上的神色。

男人的雙眉緊皺著,神色也很是疲倦,尤其是那雙眼下的烏青更是遮掩不住…這些日子,陸起淮日日在為貪墨之事忙碌著,雖說已有柳長席的罪供,可真要把這名單上的人一網打盡又豈是這麼容易?

如今尚還在年裡,可這個男人為了此事卻是連個安穩覺都不曾歇過。

沈唯想到這,心腸便軟了幾分,她收回了半空中的手,眼看著他身上單薄的衣衫便想把身上的錦被往人那處移過去,即使屋中燒著地龍,可這樣合衣躺著難免還是有些涼。

可她手中的錦被還未曾移到陸起淮的身上,男人卻已經睜開了眼。

陸起淮剛睜開眼的時候,眼中的神色是一片凌厲,連帶著身上的氣勢也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只是在看到沈唯的時候,他眼中的目光卻是一下子柔和了許多:“你醒了?”他說話時的聲音略有些喑啞,幾分是因為初醒的緣故,還有幾分卻是連日來的疲憊所造成。

等這話說完,陸起淮眼看著沈唯握著錦被的動作,倒是有些錯愕,不過也只是這一瞬的功夫,他便已笑著回過神來,他半抬了眼朝沈唯看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