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冷冷一笑,“也好,只要你不把他偷偷藏起來。我不想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
上次可是震哥自己跑回來的,與她無關吧?她沒有把反駁的話衝出口,而是拖著那少年向更衣室衝去,還向後招了招手,“謝啦!”
“砰”的一聲,叢採青將兩人關在更衣室內,與外面完全隔阻開來。
12、
背靠在門上,她雙手環胸,定定地看著神色如常的五哥,許久,才重重一嘆,“別裝了,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叢五神色微微一動,卻沒有任何動作。
“怎麼,我都經過你的主人允許了,你還顧忌什麼?”叢採青又嘆了口氣,上前不由分說地扯住他的手腕,將衣袖向上拉起——
“下手可真夠狠的。”她毫無驚訝之色地檢視著他手臂上的累累傷痕,又想嘆氣了。單是手臂已經這樣,不知身上還有多少傷呢。她抬頭望進他眼睛裡面,“我很奇怪,我的五哥聰明又能幹,到底哪裡讓白虎不中意,這麼苛刻地待你。”
叢五偏過頭,淡淡道:“他對所有下屬都這般嚴厲,和中不中意有什麼關係?何況我的身份還不及一個下屬。”
“真是個名副其實的黑道分子。”叢採青皺著眉,從櫃子裡取出備用的傷藥,而後伸手解開他的衣釦,“你這次又是犯了什麼芝麻大小的錯啊?是鞭子吧?我看你身上的傷口不下百道。”不是她這個當家的做主,恐怕他連藥都不準上。那個白虎以為叢家人是鐵打的嗎?一邊嘀咕著,她一邊動作利落地上藥。
“誤了一點時間。”叢五輕描淡寫的一句讓叢採青險些把手中的傷藥扔了出去。
“只是誤一點時間就把你打成這樣?”她提高了嗓門,雖說白虎事後可能將她這些難聽的話記到五哥頭上,但她此刻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是不是虐待狂啊?那你上次回家裡來,他把你帶回去以後,還不打斷你兩條腿?”
叢五看看她,眼神有些奇怪,“你以為他沒有?”他只是不想告訴當家妹妹,他所受的懲罰裡,那一項並不是最重的。
裝著藥膏的瓶子“啪”地掉到了地上。叢採青的臉色像是極度憤怒,但慢慢又變成極為複雜的表情,最後只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你真的是命不好,我的五哥。不用說青龍是我們自家的人,單看朱雀就被我們的姐妹花壓到不能翻身,剛才的玄武你也見到了,很靦腆內向的一個小姑娘,絕對不會傷害到誰……就只有你,五哥,居然攤上這麼一個宿主……”她搖搖頭,俯身拾起傷藥,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叢五淡然一笑,緩緩扣上自己的衣釦,語氣十分平靜:“‘震’位是不能空缺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我只是慶幸他討厭女人,‘巽’才得以留在家中,不必侍奉他這樣的宿主。”
“可被宿主棄置不理,九姐的日子未必好過,家裡說閒話的人要多少都有。”
“那麼你轉告九妹,家裡實在呆不下,去大哥那裡避避風頭。”他們的大哥,也就是青龍,現在單獨在外居住,他那裡實在是避禍的好去處。
“你也是啊,弟妹受了欺負,找哥哥幫忙很正常的。”叢採青懶懶地提醒他自身的處境。大不了,讓大哥和她親愛的哥哥聯手,還是鬥得過那隻白虎的呀。
叢五垂下視線,而後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已經,不能再給家裡人添麻煩了。上次一時任性躲回家中,盛怒的白虎帶了一隊狙擊手將叢家團團圍住,幾乎釀成慘劇;事後大哥又和白虎衝突不斷,次次都是為他,他怎能安心。
叢採青第n次嘆氣,不知怎麼,這個五哥每次見面都讓她忍不住只想嘆氣,話也不想多說。她單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我說五哥,你還沒把真正的名字告訴他,對嗎?”
叢五動了動嘴角,算是回答了她。
“我就知道。”叢採青贊同地點著頭,“只要他還這樣待你,你決不能告訴他。”她忽然張開雙臂,輕輕擁住他,微笑,“我的五哥很驕傲,不會輕易交付自己的。”視線與他的頸部相平,她對著那緊緊扣在他頸上的金屬環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只要他還隨時隨地監視著震哥的言行的話。”她知道白虎聽得到,因為那金屬環的各種裝置裡一定有監聽這一項,而她就是要他聽到。
叢家人的本名,是出生時便定下的,最簡潔嚴謹的咒語。當叢家人將自己的本名認真而主動地告訴某個人時,才是他們對那個人真正絕對的服從。
叢五低頭看看錶,“我們約了人,時間差不多了。”
“這就出去了?”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