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時間是空白沒有記憶的,而這段時間剛好是孫悟空所提起的時間。
我還得知,原來我在一千年前就死了,還是被我身邊的這隻猴子打死的。我不信,他只會為我打死別人。
可是所有知情的仙妖都那麼說,我不得不信。
他依舊跟在我身後,我不再惹事,可能習慣一轉身就看到他在我旁邊。
我想我真的是一隻失敗的妖,而我自己毫無自覺。
時間久了孫悟空變得越來越沉默,不再像一開始一樣說個不停。只是扛著金箍棒嘴裡叼著一根稻草,時常看看這滿山的桃子,再看看我。
可我覺得他並不是在看我,他雖時常看著我發呆,但眸子裡的我太過模糊,模糊到我並不能肯定那是我。
有一天他來到我跟前,眼睛裡清澈得像山下的清泉一般,他看著我,眼裡卻沒有我。
他說:“你不是她”
我感覺到很不安,像是再也見不到他了一般。
沒等我回答,他又重複了一句:“你不是小娃娃。”
他的筋斗雲很快,快到我只看到金甲戰衣那紅色披風的殘影。
我沒想到妖也有第六感,我果然再也沒有見過他。
第一日,我覺得他走了也挺不錯的,我再也不用心驚膽戰了,可事實上我並不開心。
第二日,我開始期待,說不定他突然回來了呢。
第三日,我決定去找他,把有些事問清楚。至於什麼事,等找到他再說吧!
我是一隻抽風的妖。
我居然為了找一隻猴子走遍了世界上所有的地方。
先前抓的那些人我早就放了,至於為什麼……我拒絕思考,後來也沒有想吃人了。
人類哪有桃子好吃,剛閃過這個念頭我就惱怒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決定罰自己三日不許吃桃子,只是後來沒忍住罷了。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的樣子,我還是沒有找到他,不過我碰到了一隻九尾貓,他說他也在找人。
我討厭貓的氣息,不過看在他也在找人的份上我決定不無視他。
九尾貓和我說了一個故事。
每隻九尾貓修煉出九隻尾巴就可以成仙,但是在修煉出八隻尾巴的時候就要滿足人類一個願望,每滿足一個願望,八尾貓就會失去一隻尾巴。
然後重新修煉……
以至於九尾貓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也沒有真正的得道成仙。
九尾貓一直迴圈著修煉——幫人類實現願望——再修煉——再幫人類實現願望的過程中。
人類的願望總是千奇百怪,不過不管什麼要求,它總能幫你實現。
九尾貓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得道成仙了,於是開始抱怨上天不公。
天公笑而不語,言萬物皆有定數。
在九尾貓又長出八條尾巴以後,它還是去找了一個人類。並告訴那個人類它可以實現他一個願望。
那個人類男孩身患惡疾,卻笑得開心,他並沒立刻就說自己的願望,只說要好好想想。
一日,兩日……
一個月過去了他都沒有說自己是何願望,八尾貓不屑於人類的貪婪。但他不說八尾貓就只能一直跟著他,直至有一天他氣息微弱,日子不久之時。
八尾貓想,他一定會許自己身體健康這一個願望。
果然男孩在最後一刻許了願望。
他說:
——我希望你長出第九條尾巴。
在男孩許下願望的那一刻,八尾貓第九條尾巴長了出來。像美麗的綢緞一般柔軟,聖潔而又華麗。男孩也帶著微笑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