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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倆人便沒了交集。誰知,從那日過後,他就一直在回憶這個事兒,總感覺嬌嬌那模樣似曾相識,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畢竟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體態如此豐腴的年輕姑娘。等到了年前,給各路大爺備年禮時,他才猛的想起了這個事兒,還不是因為要給馮家備禮,事實上他們家想給同在省城的另一戶人家裡頭專管春秋佃租的管事送禮。而給那家送禮,是他們家唯一會上省城的理由。從意識到嬌嬌長得很像曾經在那家無意間瞧見過的來赴宴的貴太太,到開始苦思冥想那位貴太太究竟是何人,再到查明瞭貴太太此人乃是總督府的人,還得繼續核實她的具體身份……這麼一查,就到了開春。又是好一通商議後,等這家人終於決定搏一把時,卻是連端午節都過了。本想著以嬌嬌那體型,先不說有沒有人會上門提親,就算有好了,那條件能同自家相比?盤算許久後,那家人請了縣裡的官媒,信心十足的登門準備提親。有時候,想的越美,結局就越慘烈。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平安鎮下河村的馮月嬌,居然早在正月下旬就已經死了。“嬌嬌啊,嬌嬌被她那黑心爛腸的外婆家給害死了!!”“可憐了她爹,打小就命苦,親孃早早的沒了,千辛萬苦討來的媳婦也撒手走了,完了他爹年輕時熬了一身的病,前些年也走了。本來還有個閨女陪著他,想著就算將來閨女嫁了,那不還是他閨女嗎?結果,唉……”“要我說,這人呢,還得往前看,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源哥兒才多大?三十出頭!這個年歲再娶一個又怎麼了?他媳婦都沒了十年了,他對得起劉氏了。”“就是這個理!往年他還能說是為了嬌嬌,怕繼母苛待了前頭的孩子。可如今嬌嬌都……是該娶個,合該這麼做!”這父母沒了,身為兒女要守孝,起碼三年內不得辦喜事。然而,事情掉了個頭兒,那就是兩說了,哪怕“嬌嬌”下葬不過數月時間,馮源再娶也是無礙的。道理說得通,也真有人給他去做媒,無奈他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對說親的人不理不睬,甚至最後索性離了村子長住縣裡了。……特地派人打聽了一番,得到的卻全都是關於馮源要不要續娶的訊息,那家人很是頭疼,又不願意相信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了,有心查探一下嬌嬌的死是否屬實,可一時間卻也無從下手。開棺驗屍不是鬧著玩的,且不說他們完全沒把握,就算有好了,哪怕最後證明他們說的都是對的,鬧這麼一場也沒有任何好處,甚至極有可能被依律重罰。饒是他們家在縣城裡算是知名的富戶,卻也沒能耐大到足以跟律法抗衡。不得已,他們只能乘興而去敗興而歸。誰知,他們這一跑也不是全無作用,起碼提醒了幾個有心人。有心人也分好心和不安好心。這馮源因為自家幾代人丁單薄的緣故,幾乎沒有近親,可就算是隔房的親戚,那也是有親疏遠近的。而最親近的,莫過於跟他們毗鄰而居的六嬸兒一家了。嬌嬌出事後,除卻馮源外,最難受的就該是六嬸兒了。她是沒三嬸兒那般嚎啕大哭,卻在嬌嬌下葬後,每到夜裡就夢到那孩子,白日裡也時常下意識的往馮源家的方向看,期盼著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連下廚時,也會在腦海裡閃過“這是嬌嬌愛吃的”之類的想法……悲傷不一定是外放的,也有憋在心裡出不來的。六嬸兒連著兩三個月都是精神恍惚的,也就是邁入了五月裡,稍稍有些緩和了一點兒,就在村道上聽人提到了嬌嬌。往家裡走時,鬼神差事的去了嬌嬌家,卻在推開了院門後,沉默了。不過幾個月時間,房子變化倒是不大,嬌嬌家本來就沒有養家禽牲畜,院壩裡一貫就是空蕩蕩的,可就算這樣,有人住和沒人住,差別還是很大的。譬如,以往嬌嬌還在時,白日裡堂屋的門從來都是敞開的,旁邊的廂房窗戶也都是半開的,窗稜上還會擺幾盆小花小草,肯定不是什麼名貴的,而是村裡其他孩子從各處挖來送給嬌嬌的。嬌嬌在村裡的人緣一貫不錯,主要是她大方,貴重的東西肯定不能隨便亂送,可她每回看到小孩子,都會給抓一把花生瓜子,偶爾也會給糖塊點心什麼的。下河村各家各戶雖然都吃穿不愁,卻也沒有富裕到給小孩子買零嘴。因此,她這邊時常會有孩子跑過來玩,包括六嬸兒自家的小孫孫,也常過來,前幾個月那孩子還唸叨著嬌姑姑哪兒去了,被他爹教訓了一通後才不再提了。“唉,嬌嬌喲,你年前要是沒去劉家該有多好啊!”六嬸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搖著頭,一臉難過的轉身往家裡去了。再難過,這日子還是得繼續往下過。這日之後,六嬸兒彷彿突然對馮源的親事有了興趣,她覺得村裡人有句話是不錯的,馮源才三十出頭,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麼著也該再娶一個。不同的是,旁人是覺得馮源續娶是傳宗接代,可六嬸兒卻是琢磨著,嬌嬌長得同她親孃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