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帶著所有的屍體離開,當時只有三歲的程博才屁滾尿流的跑到村外去呆了一晚上。他年紀還小,說出來的話也沒有重量,最主要的是……他害怕!他不敢出現在這人的面前。於是他隱姓埋名,將自己渾身上下弄的亂糟糟的,直到人長大了,模樣也改變了。程博這才剛出門,他開始調查自己家人的死因,開始想辦法扳倒村長。只是對方的威信太大,那裡是他一個孤兒能搞定的。他不急,一年不行,那就兩年,兩年不行……那就更久。他還年輕,總會有機會的。只是現在,他就要死了嗎?死在這無人知的地下室,屍體被埋藏在土地裡,被蟲蟻啃咬,腐爛,變成一舉枯骨。好不甘心呀!大男孩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親人們模糊的笑臉,還沒有為你們報仇,真是……不甘心。“呵!一個老不休,欺負一個小孩子,也虧的你下得去手。”突兀的男聲響起,地下室的二人一怔,比起程博的欣喜若狂,老人則一臉恐懼。他聳拉下來的皮肉擠成一團,手裡拿著一把開了刃的匕首,整個人蓄勢待發,彷彿一條被侵犯了領地的毒蛇。“呵!”又是一聲冷笑,火光繚繞的地下室裡,一看起來十八九歲的青年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在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便已經將其打的奄奄一息,身上能遮蓋修為的柺杖也被男子收走。“什麼呀!不過是個練氣七層,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狂?”這突然出現的男子,正是時三。“我……我……”老人捂住胸口,嘴裡噗噗的吐血,看起來可憐極了。只是在場的三人皆對他沒有憐憫之心。時三彎下腰,將大個子男孩給放出來後,便將手裡不停發光的白色玉佩丟給了他,說:“你有一個叔叔……應該是叔叔,在霧氣裡等著你,等出去了,你就去見見他,順道叫他把這陣法解開最好。”程博聽的一知半解,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另一邊,滿身是傷的老頭目露兇光,摸出腰間的匕首就朝身前的青年刺去。那刀在昏暗的燈火下閃著寒光,銳不可擋,時三有神識在身,怎麼會看不破他的動作,只不過是懶得理會罷了。再鋒利,也不過是一把凡刀,恐怕連他的衣服也割不破。這世間便是如此,有些人,即使拼盡全力,卻連人家的小指頭都比不上。只是他快,有一人,卻比他更快。時三的身側,一身玄衣的小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裡掏出匕首用力的捅穿了老人的堅硬的頭顱,烏黑的鮮血以及白花花的腦漿綻開在人們的眼前。小孩抿抿唇,依舊是那一副淡定不知事的冷靜模樣。他為了確保老人死透了,白嫩纖細的小手拔出了刀子又捅了幾刀,刀刀皆在要害之處。 時三當場就愣在了原地。這些天,小布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有些羞澀的,機靈又單純的小男孩,現在他見他眼也不眨的將人殺死在原地,面容淡定的彷彿他剛才宰的是一隻鴨。“你…還好嗎?”時三斟酌著,將這句話問出了口。小男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回答——你為什麼會問這個的問題?時三緩緩的,從胸腔裡吐出一口濁氣,他的目光在那小小的個子身上徘徊了許久,餘光瞄到大個子理所當然的樣子,心裡想著——他或許可以改變一下教育小布的方法了。青年忘了,這本來就是個畸形的地方。上百年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一成不變的眾人,被拋棄的孩子們如果不狠一點,恐怕早就死了。能活到現在的,沒有幾個手裡是乾淨的。小布沒有注意到時三的情緒,他現在忙的很,殺死了村長,他還不忘將對方的匕首、燭臺、窩窩頭、米麵等等東西全部拿破衣服抱起來,大有雁過拔毛的趨勢。時三:“……”大個子剛剛大仇得報,還滿心茫然,他跑過去恨恨的踢了幾腳那被小布捅了好幾個窟窿的屍體,最後還尤不解恨的拿出自己懷裡的鈍了口的小刀狠狠的劃拉了兩下。洩完憤後,他就羨慕的盯著跑來跑去的小布裝東西,真想要呀!那村長挖了一個大的地下室,把好一點的,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了下面,現在,全都便宜了小布。時三精緻的面孔抽動幾下,心裡在無聲的吶喊——這些破玩意,留著幹啥?但是他看著小孩子興奮的跑來跑去的模樣,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離開屋子時,小布揹著一個有半個他高的布包健步如飛的走著,絲毫沒有吃力的模樣。時三神情恍惚的跟在後面,都忘記了自己可以把東西放到儲物袋裡。次日,天空的烏雲永遠遮蓋在頭頂,北風呼呼的刮,樹上僅有的幾片黃葉也落了下來,獨留空蕩蕩的枝丫隨風搖擺。轟隆!白色的閃電夾雜著打雷的聲震耳欲聾,彷彿就出現在他的耳邊。滴答!最開始只是小雨,很快,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絕於耳,豆粒大的雨滴砸在了屋簷上。雨水沿著破了一個洞的屋頂落到地上,撲在地上的乾草被染的溼噠噠的,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溼氣。小布對這件事已經很有經驗了,他先是將自己破了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