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許家輝傻乎乎的小臉,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有一個畫家的爸爸,以後也會做一個畫家嗎?”許家輝縮了縮鼻子,特別嫌棄的擺擺手,“我才不要呢?”他哼唧兩下,興高采烈道:“你看我這麼高,這麼壯,我以後要和警察叔叔一樣,把所有的壞蛋都抓起來。”若是不知道未來,這在外人看來也就是孩子的童言童語。警察是一個很偉大的職業,他們奮鬥在人民的最前線,遇到危險和困難也努力向前。當然,不可否認,有一些人是比較極品,欺壓老百姓,受賄,可是那畢竟是少數,各行各業都有好人和壞人。魏景從內心深處,是相當佩服這些人民警察的。若是別人,比如葉小胖,說他將來要做個警察,魏景必定持鼓勵態度。可是,如果明知道朋友走的是一條死路……小孩眨眨眼,漂亮精緻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恐懼,放軟了聲音道:“我聽說做警察特別辛苦,不能睡懶覺,不能打遊戲,連零食都沒有,還得每天訓練,跑步,夏天冬天都不能停。”這對於小孩來說,簡直不能忍。“什麼?零食遊戲都沒有。”許家輝瞠目結舌,心裡退縮了幾分。“嗯。”魏景重重的點頭,嚴肅道:“都沒有。”怕了吧!怕了就乖乖的回家找個別的工作啦~魏景心裡偷偷的笑了笑。“那……那我再想想。”許家輝愁眉苦臉的,連玩鬧的心思都沒有了。飛天遊樂園裡,人來人往。帶著小孩的大人,出來約會的情侶,相約一起遊玩的同伴……擠成一團。魏敏和他的表哥呂天佑,此時正在排隊等待旋轉木馬,等候在這裡的遊人並不多,因此李叔便沒有跟在他們後面,而是在一邊等著他們。此時魏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唇角緊緊的抿著,眼角眉梢都寫滿了猶豫,“真的……必須得做嗎?就算魏景一直在這兒,我也可以慢慢的讓大哥重視我。”對於魏景,魏敏最開始是真的不喜歡。可是此時他想著小孩在畫展外的關懷,那些略帶教育性質的話語,魏敏……他頓時就討厭不起來,甚至……還隱隱有那麼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呂天佑嗤笑一聲,他撇撇嘴,無所謂的擺擺手,“晚了,我們的人已經在畫展外候著了,只要他一出來,就會被捉住。”少年眼裡滿是殘忍,“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我們只要拖住那個司機,讓他沒法到畫展那兒去接魏景就行了,明白嗎?”魏敏張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即使有些小聰明,卻也沒辦法看透大人們的心思以及這件事的牽連到底有多大。一個幼小的,不會引起他人懷疑的誘餌,不需要他做太多,只要乖乖的做個傀儡娃娃,按照劇本一步步演出便是。午時的太陽正烈,魏敏卻不知為何,渾身發涼。正在奮筆疾書的魏哲,突然心跳加快,他抬頭透過玻璃望向碧藍色的天空,純白的雲朵被風吹的慢慢的飄著,陽光燦爛,歲月靜好。“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監考老師道。“不。”魏哲收回目光,“沒什麼。”呂天佑的真名其實不叫呂天佑,他老家很窮,道路不通,裡面的人也沒什麼文化,就一做座破破爛爛的小學,整個學校就兩個老師。他的真名也俗的很,叫呂小二。他在村子裡混到了十六歲,存錢買了一張火車票,來到了b市這個大城市。與過往完全不同的世界,就這麼綻放在他的面前。呂小二做過很多工作,在廠裡當過廠工,酒店裡做過服務員,傢俱城買過傢俱……後來利慾薰心,和朋友一起搶劫被抓到了,判了有期徒刑三年。在監獄裡,他認識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他現在的老大。出來後他們一群人就幫人看場子,別看他人瘦小,看起來像個未成年,實際上力氣非常大,打人也有一股狠勁,這生意他們做的相當不錯。漸漸的有了些名氣,找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這一次綁架魏景那個小孩的事,風險太大了,有一部分人不願意幹走了,還有一部分人,例如他自己,一咬牙,接了。對方出的錢很高,高到讓他們這群人賣命都可以,他們已經決定了,等做完了這一票,拿到了尾款,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天南地北的,大家再也不聯絡了,好好的隱藏起來。西北路上,一家肯德基店鋪裡,三四個大漢穿著低調的坐在靠牆的一角,從他們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對面正在舉辦的畫展的大門,那是整個畫展的唯一出口。其中一人看了看手錶,忍不住發出一聲牢騷,“這破畫有什麼好看的,這兔崽子能呆一下午。”“不急。”其中一男子沉穩的搖了搖頭,“小二說過會把人引開,我們有很多時間,不能自亂陣腳。”“知道了,老大。”那人訕訕的笑了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說,這有錢人家真有意思。”另一人開口,眼底滿是興味,“不動繼承人老大,反而要我們抓沒什麼用的小孩,你說這抓還是不抓對僱主那外孫也沒什麼影響吧!為什麼要廢這麼大精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