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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魏小景,魏哲的態度猛地就溫和了幾個百分點,少年點點頭,伸出右手,示意小孩牽上。商場里人多且雜亂,萬一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魏哲來商場的次數不多,平日裡他要用的東西管家都會替他備好,只是偶爾來過一兩次。小孩的手很小,軟軟的,像沒有骨頭似的,握在手心裡一點重量都沒有。魏敏則由開車的司機照顧著,不管怎麼說,魏敏都是魏和的兒子,既然他的父親把人交到他這裡了,那麼魏哲就不能讓他真的出事。至少……不能在他看管的這一段時間出事。商場很大,魏景需要的畫本畫筆很容易就買到了,反正是初學,魏景也沒什麼大要求,先將就的用著。魏敏那裡反而不好搞定,這孩子挑剔的很,吃的用的穿的一向精細,哪裡看的上商場的平價衣服。鬧了半天的變扭見沒人搭理他,就特別不樂意的隨手拿了件外套。反正等會兒他的媽媽要來接他了,現在就先忍忍。來接魏敏的是他的一個遠方叔叔,兩個人見過幾次,但印象不深。男人出現的 醫院的走廊充滿了難聞的消毒水味,急救室火紅色的燈不停的閃爍著,像濃稠的鮮血,來來往往的護士們穿著白大衣,彷彿是幽靈般穿梭在世間。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衣服雜亂,黑亮的髮絲染上血液,他雙手抱膝,整個人縮成一團,像一隻可憐的、被主人拋棄的小倉鼠。“小朋友你到這邊來,姐姐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好不好?”年輕的有朝氣的小護士俯身下來與小孩對視,帶著點誘哄的說。魏景茫然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把自己抱的更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在小護士考慮是不是用武力將他拉去包紮時,才緩緩的,極為堅定的搖了搖頭。“我要等哥哥。”他開口。小護士臉上劃過一絲憐憫,好好的在外面出了車禍,親眼看著親人倒在自己的眼前,想必是十分痛苦的。“我們先去把手臂的傷口包紮一下,等包紮好了,哥哥就出來了。”小護士哄著小孩。“我要在這裡等哥哥。”他再次重複一邊,面容堅決,不容反駁。小護士為難的停頓了一下,最後她將目光放在了正在打電話的男人身上,“那個……您是孩子的爸爸吧?這孩子不肯去包紮……”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司機打斷了,中年男人煩躁的擼了一把頭髮,嘴裡叼著一根菸,頭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乾涸的血液黏在臉上,緊緊的貼著面板,“小少爺不肯去包紮,那麻煩護士小姐您把要用的拿到這裡來,麻煩了。”大少爺就在手術室裡躺著,他哪裡肯離開半步,這可關係到他的性命啊!小護士沒了法子,只能去和上面的醫生說。那醫生是個知情識趣的,明白這一群人的重要性,親自動手帶著東西來給小孩和男人治療。這一場車禍,受傷最重的就是手術室裡的那個少年,小孩和中年男人傷的都不重,沒有性命之憂。將陷入小孩白嫩胳膊裡的碎玻璃取出來,撒上止血的藥劑……最後纏上一層繃帶,連大人都承受不住的疼痛,小孩卻叫都沒叫一聲,直到結束,他彷彿才反應了過來似的,低低的道了一聲謝。手臂很疼,那種疼就好像是有人一直在拿尖銳的針叉進去攪動著肌理,疼到人的血脈、骨髓、心臟,疼的讓人呼吸都不暢通。魏景歪著頭,目光直愣愣的看著急救室的大門,怎麼會這麼疼呢?比自己死去的時候,還要讓人難過。周圍的一切,都彷彿離他遠去,只有那扇禁閉的門,深深的埋藏在他的腦海裡。魏和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他的最得意的長子躺在手術室裡生死不明;最討厭一個‘私生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是血跡,他來了也沒什麼反應;而負責開車的司機則站在一邊,一臉的懊惱與焦急。“這是怎麼回事?”男人開口追問。司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重點在他們好好的開著車,是對面的大卡車突然瘋了一樣的朝他們撞了過來,大少坐的位置不好,正好與卡車撞的位置相接。“肇事司機呢?”魏和伸手鬆了送脖子上的領帶,臉色暗沉。司機說他之前報過警,警察已經把人抓住了,對方好像是喝過酒了,一身的酒氣。“這麼說,是意外?”魏和雙眼眯起,吐出的話帶著點怪異的腔調,似嘲諷又似追問。司機低著頭,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語焉不詳的說:“這就要看警方的那邊能不能查出什麼了。”“嗯。”魏和點點頭,順勢坐到了小孩的身邊,沒有再說什麼,和他們一起等待手術結果。此時的時間過的異常的緩慢,每一秒每一分,都好像有個調皮的孩子,將世界的指標握在手裡不然它前行。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突兀的熄滅了下去。魏景猛地從椅子上蹦下來,大步的跑到手術室門口,因為太過焦急,還差點摔了一跤。“醫生,我大哥沒事吧?他怎麼樣了?”他此刻的聲音不像平時似的帶著一股天真的奶聲,因為急促而顯得太過尖銳,彷彿怨鬼般,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