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彷彿是被光照亮不到的地方,不論男女,此時都在這兒釋放著他們白天所壓抑的本性。在偏僻而又骯髒的小巷子裡,有一個男人,他此時就像一條狗一樣跪趴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身上帶著青青紫紫的的傷痕,他痛哭流涕,“虎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家的小兔崽子他現在不在啊!等他回來了,我就有錢還給你了。”“你他媽的當老子傻啊?”胳膊上刻滿了紋身的男人,一米九的身高猶如一座大山擋在了男人面前,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手裡舉著一根有成年男子胳膊粗的鐵棍子,“上個星期你就是這麼說的,這個星期還想用這個藉口騙老子,我告訴你,沒門!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然我就打死了,看有誰來找你收屍。”“虎哥,你繞我一命吧!我家的小兔崽子真的不在,我都借了這麼多錢了,一直都在按時還……聽說他……他……”男人絞盡腦汁,才從腦海深處裡挖了對方現在做什麼了,“他現在去法國參加什麼交流會了,很快就回來了,你相信我,等他回來,我馬上讓他還。”“這是真的?”虎哥本來就沒想打死他,真死了,他反倒是麻煩了。“真的真的,比黃金都真,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說的有一句話是假的,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男人順勢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滿是汙泥。“行了,我們這誰信這個啊?”虎哥嗤笑一聲,“這有個屁用啊!到時候你跑了,這一百來萬,誰來還??”“不……不是八十五萬嗎?”男人一愣。“你一直欠錢不還,利息漲了懂不懂??”虎哥臉色一沉,“怎麼?你有意見?”男人此時那裡敢說什麼,直搖頭說不不不!他討好的朝對面笑了笑,“我那不是還有一棟房子嗎?價值不比一百萬低,我又怎麼會跑呢?”這年頭房價漲的厲害,哪所房子現在最低的價值應該也在五百萬左右,確實是比一百萬高很多。李斐幾年前買的時候只付了一個首付,現在還揹負著房貸呢?“行了,那我就再信你一會,我告訴你,整個b市,沒有我虎哥不認識的人,你要是敢跑,我就廢了你的雙手和雙腳,讓你一輩子做個廢人。”他威脅了一通,才帶著一群流裡流氣的小混混踏步離開了小巷子。沒了威脅的男人腳下一軟,差點又跪了回去,他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一雙眼睛充滿了紅血絲,頭髮已經花白,他低低的罵了一句,“小兔崽子,敢跑,你走了,我這兒還有你師傅的電話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最新款的智慧手機,打了個電話,響了兩三聲,對方才接通了,“許家明,你把我兒子弄走了,現在我要被人打死了,你要是不給錢,我就曝光你們,說李斐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發達了,就不要生父了。”作者有話要說:魏哲:我愛你。魏景:……謝謝,我也愛我。 夜露深厚, 窗外的樹影影影綽綽,像是張大了嘴的怪物, 準備擇人而噬。十月初,連高空之上的明月都不再散發光輝,路邊的街燈昏暗的照亮了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許家明是在半夜被吵醒的, 他一看到來電顯示,眉頭就下意識的蹩了起來,額頭上帶著一點抬頭紋, 身側的妻子小聲咕噥一句,“……怎麼了?這大晚上的……”“沒事。”他拍了拍妻子的背部,用手機的光摸索的穿上拖鞋,走到門外邊,小心翼翼的關好了門後, 這才接通了電話, “喂!”即使時隔多年,每次聽到話筒對面的男人的聲音, 許家明依舊會有一股戾氣在胸膛裡橫生。李斐小的時候他就默默的養著那孩子, 讓對方跟著他學畫畫,如同對待親子。但是那個人,卻能輕而易舉的讓他珍貴的家人日日活在壓抑之中。只是因為他是李斐血緣關係上的父親。一個孝道壓下來, 足以讓人崩潰。不管身為父親的男人他做錯了多少事?外人一句——他是你的父親,他已經知道錯了,你不能讓他去死啊?普普通通的幾句話, 便能將一個人的錚錚鐵骨給攪碎壓入泥中。“到底是誰狼心狗肺?”許家明被氣的心臟都隱隱作痛了起來,“李斐他是你兒子,是你的親兒子,你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嗎?你這樣下去,遲早會把他逼死的。”“……嘁!”對面發出一聲不屑的氣音,“我是他老子,替父還債,天經地義。再說了,他一個大畫家,會連個百把萬都拿不出來?我前幾天還在那什麼報紙上看過他呢?”“……你自己說說,你之前向他要過多少錢?”許家明道:“李斐他一個年少成名的畫家,現在窮的快連房貸都付不起了。”“那就讓他把房子買了。”對面道:“正好,讓他用這筆錢來填我的窟窿。”許家明咬牙切齒,“……那房子是能賣的嗎?”“總而言之,一個星期,我要見到一百萬,不然我就把這個事鬧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人‘呵呵’一笑,“你也不想李斐被毀掉吧!”“要毀掉他的,不是你嗎??”許家明惡狠狠的掛了電話,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