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可要想好了,你別聽二嫂說風就是雨的,這阿根不管怎麼樣?也和您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和您的親兒子有什麼區別。”女人暗暗的瞪了一眼老夫人,心裡恨不得把她剝皮拆骨,同時又暗恨二哥沒本事,什麼都聽一個女人的。“你走吧走吧!”老爺子只覺得心肝疼,“阿根是我的外甥,以後也只是我的外甥。”二人又拉扯了一番,最後女人見老爺子心意已決,只得不情不願的帶著兒子走了。一出了小區,她就一巴掌呼到小兒子身上去了,“你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玩什麼不好去玩陳琨的排位,這是能隨便動的嗎?”“……哎喲!媽!”阿根不耐煩的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理直氣壯道:“我都道歉了,舅媽他們還想怎麼樣?不就是拿小刀劃了兩下嗎?又看不出來。”“你這小兔崽子。”女人暗罵了兩句,心裡卻很認同兒子說的話,又沒有摔壞?二哥他們也太小題大做了點。阿根其中心裡也有氣呢?憑什麼要把他過繼給舅舅他們?為什麼不過繼大哥,父母就是偏心,只愛大哥,不疼他。但真要這麼說,女人其實還委屈著呢?她家裡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還差兩年就大學畢業了,小兒子才十四歲,還在讀初二。他的學習不比他大哥,簡直是一塌糊塗。所以女人就盤算著,大兒子很快就能掙錢了,把小兒子過繼給她二哥,不但能繼承對方的遺產,還能省下一大筆學費書本費。豈不樂哉?“哼!我人老了,可心不糊塗。”織著毛衣的老婆子把手裡的東西往沙發上一丟,“不就是看中了我們手裡的那點錢嗎?老頭子我告訴了,過繼誰都可以,但是她家的,不行。”“行了行了,你都念叨多少回了,我去上課了。”老爺子穿上厚厚的外套,拿著一個小錢包放在衣服的口袋裡,“你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老爺子是這附近一所高中的老師,還有兩年就能退休了。他們家的家境原本只是一般,不過去年老房子那一塊拆遷了,他們除了在一所新小區換了一套房子,還得到了一大筆補償款。之前沒什麼錢的時候,因為兩所老舊的房子小妹一家就一直想過繼一個孩子過來,現在有了補償款,他們家就更積極了。老爺子之前也動過這個心思,畢竟人老了,有個孩子,好歹也有個盼頭。所以才會把孩子接到自己家裡來養著,想磨合磨合。誰知道那孩子不但性格太皮,還不懂事。靈位這東西是能隨便動的嗎?動了後還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直接把兩位老人氣的想嘔血,這過繼的事,就這麼拖延了下去。窗外的天空一片碧藍,老夫人起身走到陽臺邊,粗糙的手掌撫摸著老舊的搖椅,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孩子,小孩眉清目秀,笑起來嘴角會有一個小酒窩,性格有些害羞,遇到陌生人會躲在她的身後漸漸的…男孩慢慢長大,少年時的活躍、青年時的沉穩……她兒子年輕時多俊啊!人又溫柔體貼,這小區裡的姑娘,哪個不想嫁給他?後來兒子去外面上班拼搏了,有一天突然打電話告訴他們,他有喜歡的人了,是個很溫柔的姑娘,還給他們寄了照片。當時她和老頭子高興的不得了,覺得這姑娘可真是漂亮,還囑咐兒子要好好對人家……只是沒過幾個月,他們就接到了兒子出車禍去世的訊息。活生生的一個人,這麼說沒就沒了;人的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夜幕降臨,街邊的路燈亮起。小小的少年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白皙的手指抱著一個黑色的絲絨禮盒,一枚做工精美的銀製領帶夾靜靜的躺在盒裡,這是魏景思考了好久,才終於選擇好的禮物。咔!客廳的大門被開啟,魏景墨色的眸子一亮,精緻的小臉露出急不可耐的表情,他‘噠噠噠’的跑到進門的青年面前,把手中的禮盒舉的高高的,“大哥,這是禮物。”“什麼?”還在糾結中的魏哲露出茫然之色,“今天是什麼節日嗎?”“沒有沒有。”魏景趕忙的搖頭,他咬了咬唇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我……前幾天不是參加了油畫大賽嗎?得了點名次,學校給我發了兩千塊的獎學金,我就想給……大哥你……咳咳!買個禮物。”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就當留個紀念,畢竟……大哥你一直都在幫我,我也想為大哥做點什麼。”魏哲看著小少年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緊張又激動的心情,心底彷彿有什麼東西,徹底崩壞了。狹長的鳳目眯起,他俯身在小少年白嫩的臉蛋上輕輕的咬了一口,聲音縹緲的仿若從天際落下般,“謝謝小景的禮物,哥哥我很喜歡。既然想為哥哥做點什麼?那你可要快點長大才可以啊。”這是他的弟弟,是他嬌養了這麼多年的人。但是他們之間偏偏又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既然如此,把對方變成自己的愛人,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一想到長大後的魏景,會像上輩子一樣離開他,魏哲就覺得心裡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扯掉一塊似的,剛開始是疼,劇烈的疼痛過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