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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個月, 蘇薔的鬢髮都白了,眼角生出深深的皺紋,面容憔悴蒼老。葉建國也好不到那兒去,鬍子拉碴的,皮鞋上全是灰,一點也沒有家長會時的精英人士模樣。而就在今天, 一直等不來葉建國還錢的賭場人員,終於過來要債了。四五個肌肉猙獰的大漢,穿著黑色的背心,手裡拿著棒球棍,脖子和手上都帶著粗粗的金鍊子,渾身上下就差寫著‘黑社會’三個字。蘇薔一開啟門,差點暈了過去,聲音因為害怕而尖銳:“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的?”“這是葉建國的家?”“是。”“那就沒錯了,我們是來要債的,葉建國欠了我們老闆四百二十萬,還錢。”“我沒錢。”“沒錢不還有房子嗎?”“房子不能賣!!賣了我們住在哪兒?”“那我就不管了,今天只是來通知你一下,半個月內,你們如果不還,就別怪兄弟們不客氣了。”幾個人面色兇狠的威脅了幾句後才走的人。蘇薔一個人弱女子,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腿都被嚇軟了。等葉建國下班回來,她猛地撲過去,嗓音格外的淒厲:“你在外面欠了四百多萬?你說你做什麼欠這麼多錢,你說啊!”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瞞不住了。葉建國猶豫了一下,抽著煙,再才吞吞吐吐的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蘇薔聽的如墜冰窟,有秋風沿著窗戶的縫隙吹來,女人的身體發出細微的顫抖,明明每一個字她都聽的很清楚,怎麼組合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呢?賣房?憑什麼要賣房?她跟著葉建國不就是因為對方有房子嗎,沒有房子,她們的生活能過的這麼好嗎?兩個人就這個事,又開始吵架了起來。他們互相指責,數落著對方的缺點,明明是同床共枕十幾年的夫妻,如今卻將自己最醜陋的一面暴露在對方面前,為了錢財爭吵不休。蘇薔後悔,葉建國也後悔。只是兩個人後悔的方向不一樣。蘇薔想著自己還是看錯了人,即使有車有房如何,一個賭徒,即使千萬的家產都能給敗光了。葉建國則回想起陶瑩來,那個美麗強大的女人,如果對方在的話,自己這一點賭債算什麼?他明明曾經擁有過她,可怕的是現在卻失去了。葉月月一回來,就面臨著家裡即將賣房的危機。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卻又無可奈何。蘇薔將女兒抱在懷裡哭,粗糙的手撫摸著她的長髮:“月月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這樣將來咱們娘倆兒才能翻身,不要像我一樣,中專的學歷,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兒。”葉月月唇顫了顫,眼眸低垂,裡面的淚已經流乾淨了,再也流不出更多的東西了。明明剛剛從學校逃離到家裡,可此刻,她卻又想逃避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在葉清南沒用關注的時候,葉家的房子賣了出去。由於賭場要的急,房子出手較快,只賣出了四百八十萬,還了賭場的本金加利息共四百三十萬,又補回了欠公司的二十萬,這筆錢在葉建國的手裡還沒焐熱就沒了。剩餘的錢就只剩下三十萬了。連偏遠郊區的首付都付不起。這一次葉建國終於學乖了,他不敢再去賭場,老老實實的工作,本來日子這樣過還過的下去,可是每次回家,他就要面對蘇薔的冷言冷語,吃的飯也是剩飯剩菜。剛開始他心中有愧,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才讓對方過的這麼苦,咬著腮幫子忍了。可時間久了,蘇薔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態度越發刺人。葉建國的脾氣不好,人又好面子,被指桑罵槐的說了幾次後就爆發了,兩個人大吵一架,他摔門而出,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他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對方只是呆在家裡玩,還敢這麼對他。再說那房子本來就是他的婚前財產,就算買了又關蘇薔屁事。怨念一旦升起,就再也收不回去了。葉建國開始不歸家,工資卡也偷偷的給換了,最後又在外面找了個女的,對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性格溫柔體貼,一如多年前的蘇薔。等蘇薔發現不對的時候,卻再也管控不住了。之前恩恩愛愛了十幾年,如今卻硬生生的被磨成了怨偶,互相折磨。葉月月卻越發沉默了,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發呆,明明理智告訴她應該好好學習,可是腦海裡卻無法抑制的回憶起從前,學校裡的人現在都知道她做過的事了,再也沒人願意搭理她,有時候遇到了,那群人會像躲避病毒似的,遠遠的避開。她手裡的零花錢一再的縮減,到最後連吃飯都只能吃最便宜的菜。有一天,她在餐廳裡啃著菜包子,不其然的,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葉清南,那時候這個少女也是像她現在這樣,落魄孤獨。她們明明是親姐妹,怎麼就走到了這種地步呢?整個高三,葉月月都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老師找她談過好幾次話,見她依舊如故,輕輕的嘆息一聲,搖搖頭。學生自己不努力,做老師的再用心也沒辦法。六月的時候,高考如期而至。葉月月看著試卷上的題,臉色一片慘白。她完了。要說魔都現在最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