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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衡玉, 教導他,一路關注他的成長,而衡玉也從未讓趙信失望。如今趙信已經有四十出頭, 年紀逐漸變大,即使保養得好臉上也流露出了歲月的痕跡,但衡玉在信中一直稱呼他為“美人哥哥”,唯有認真起來的時候才會稱呼他為“陛下”。“若要改制,最先直面的便是六部。而六部之中,戶部管賦稅,大筆錢款在裡面流通,最該提前清查。臣希望吏部分派職務的時候能將臣分去戶部。”趙信聽著衡玉這番話,欣慰之餘也不免嘆息,他看好這個孩子,但也因為他們之間的情誼,趙信從不曾想過讓衡玉來當那柄改制的利刃。他始終不忍心那個愛鬧愛笑的孩子有朝一日舉朝皆敵。但誰想到,他不曾提出,衡玉卻已經下了決定,親自將自己磨礪好,並且將劍柄遞到他手上,任他揮劍。“臣欲成為陛下手中利刃,陛下所指,即為臣之劍所指方向。願以吾身,為陛下掃蕩出一方太平盛世。”衡玉跪下,有力的聲音在殿內迴盪。“好,好!”趙信壓下心底的擔憂,拊掌大笑,走下去扶起衡玉。拍了拍他的手,嘆道:“玉兒,朕信你。”“即使日後玉兒舉朝皆敵,朕也不會讓你折戟於陰謀算計之中,更不會讓你成為棄子。”這是來自一位帝王,最鄭重的承諾。推行新政,進行改革,是讓國家強盛起來的最好的辦法,但也是最危險的辦法。新政掃蕩之下,必會觸犯多數身居高位者的利益,引起半數朝臣遏制。歷朝歷代,有多少推行新政的大臣權傾朝野一時,最後卻被推出去平息眾怒,甚至於落得個株連九族的遺憾落幕。衡玉感受到眼前這位帝王拳拳信任之意,他原本冷硬的眉眼緩緩柔和下來,衡玉輕笑道:“美人哥哥無需擔心我,你知道我的,我向來不是一個激進的人。”在這種時候,溫水煮青蛙是比快刀斬亂麻更好的一個計策。而且,也還有時間。他的仕途才剛剛開始,趙信現在身子比起以前好了很多,至少還能撐到他身居高位那時。他想要在趙信還在帝位之際,迎來太平盛世,讓他為後人稱頌,日後史冊之上功績昭昭。大江東去掏盡浪沙,一代明帝趙信功勳輝煌,於千載史冊之中熠熠生輝,彪炳千古。趙信搖頭而笑,不再談論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轉而問道:“玉兒還沒有取字吧,心中可有想法?”“美人哥哥認為‘明初’這字可好?”昭昭我心,不改初衷。這個字他在前面某一世時曾用過,如今想要以此為字,既是為了紀念一些東西,也是因為這個字的寓意極好。“江河改道,山海傾倒,初心不改。這個字明初喜歡就好。”趙信一笑,這般說道。三日後,殿前授職,衡玉被任命為正六品戶部金部主事,入戶部任職。在戶部裡,衡玉著實低調。即使以他這個人的身份來說,想低調很困難。六元及第的狀元郎,工部左侍郎許斐之子,太子趙函昔日伴讀,而且據一些老臣猜測,他還極得陛下看重。當然,最後一件事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直接證明,但就算是前三個中的任何一個都值得人向他投去注意力。對於外界或打量或猜疑的目光,衡玉從不理會,在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後,他終日就是與各地賬本為伍。兩年後,戶部主事許衡玉整理出一份奏摺上呈給戶部尚書。彼時戶部尚書已經要打道回府,被衡玉攔住後微微蹙起眉來。“你身為六品主事,寫的摺子應該先呈給兩位侍郎,他們自然會斟酌著呈上來給我。”不過戶部尚書與範琦一向交好,看在範琦的面子上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卻也沒有讓他再回去找兩位戶部侍郎,而是接過奏摺,將奏摺收到寬袖裡,打算帶回去看。但衡玉不知道俯身在戶部尚書耳邊說了什麼,戶部尚書臉色一變,立馬帶著衡玉折身回到自己辦事的房裡,仔細把衡玉所寫的那封奏摺看了又看。“許主事還真是藝人膽大高啊。”戶部尚書把奏摺重新放回袖子裡,站起身來,終是忍不住又感嘆一句,“後生可畏。”衡玉謙遜一笑,坦然接下戶部尚書的誇獎。“走吧,我帶你入宮面聖。”戶部尚書走在前方,衡玉跟著他,兩人一道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往皇宮方向駛去,戶部尚書靠著馬車閉目養神,腦海裡卻一直浮現著那份奏摺裡的內容,心下久久不能平靜。兩人到了太午門求見皇上,有羽林軍將兩人攔下。衡玉袖子一揮,戶部尚書站在他身側沒看清是什麼,只能看到那位羽林軍將領臉色一變,恭敬向衡玉一抱拳,“兩位大人可以進去了。”他放衡玉兩人進去,順便還點了一名羽林軍跑去提前向陛下通報。前方有羽林軍在領路,戶部尚書與衡玉兩人走在後頭,衡玉稍微落後了戶部尚書半步,微垂著頭走著,任誰看去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恭謙有禮、懂得尊卑的青年人。一身綠色官服穿在別人身上,定會顯得有些扎眼,但衡玉本人容貌俊秀,身材修長,恰是一副端方君子的好模樣。這樣的顏色穿在他身上也顯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