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蹲在了他的面前,湊近一看她發現這衣服極為眼熟,純黑色系,袖口間繡著複雜暗紋,這衣服是王儲才能穿的,如今上面染著已經幹掉發黑的汙血,喬喬自然知道景玉是抱得誰的衣服了。直到喬喬將手搭在景玉的肩膀,景玉才像是回過神來,緩緩的抬頭看向喬喬。白色的紗又輕輕飄起,燭火搖曳,景玉露出來的面容憔悴蒼白,他那雙眸子紅紅的顯然已經哭過數次,薄唇乾裂流血,他抱緊那件衣服,沙啞著開口:“喬喬,你是來看小睿的嗎?”隨著他開口,乾裂的傷口又流出血來,喬喬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的唇瓣搞成這副樣子的,彷彿是被狠狠的咬過,上面滿是傷口。看到血痕順著他的嘴角蜿蜒流下,喬喬很是無措,趕緊拿出紙巾幫他擦拭血跡。“喬喬,我的心好疼啊……”景玉好似感覺不到唇上的痛,他說話間就有淚落在了喬喬手腕,景玉拉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用那雙破碎的眸子望著她:“你能感受的到嗎?我的心疼的快要裂開了。”都說雙胞胎之間有心靈感應,一個出事,另一個就會不安,可沒有人說過他們之間有一方死亡會是怎樣,景玉如今感覺到了,自從景睿的呼吸停止後,他的心就如同結上了一層厚冰,寒風呼嘯間,那顆心冷的再也無法跳動了。景玉說,他從未想過要景睿死。他委屈太多年了,只是想給自己受過的不公平做個了結。會對赫明夫人出手,是因為她不配做他的母親,當年如果不是景睿攔著她他早就死了。如今他只是將他曾經的痛換另一種方式還回來,可他還是太窩囊了,雖然在景睿面前表現的無所畏懼,但他自從毀了赫明夫人的臉後,其實每晚都會做噩夢。在這之後他所做的一切行為都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景睿,故意奪了他所有的權利讓他難堪。他只是想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讓傷害過他的人都受到懲罰,如今他想做的都做到了,赫明夫人的臉毀後就瘋了,他拿回王儲之位坐上了王位,卻逼死了自己的親弟弟。景玉這一刻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了,他一遍遍質問著自己,見到喬喬後,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瘋了似的問她:“喬喬,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喬喬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何曾有錯,赫明毀他,親弟弟奪他身份,如今的他只不過是讓他們把這些還回來了,可他卻覺得自己做錯了?喬喬今天過來,原本是想告訴景玉,景睿在臨死前想說什麼的,只是話到嘴邊,那句‘你不要忘記我’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景睿真的是太低估自己在景玉心中的地位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實話無疑會讓景玉永遠走不出景睿的死,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我知道二哥在臨死前想告訴你什麼。”“……”喬喬從景玉那裡離開時,他情緒穩定了許多。脖子間的小鈴鐺一直在響,景玉聽到後往喬喬那看了一眼,輕聲問道:“這是景琰給你戴上的嗎?”喬喬點了點頭,心裡是既無奈又酸澀。“喬喬知道鎮魂鈴嗎?”如今景玉已經知道喬喬的是巫族的身份了,可能是還沉浸在景睿的哀傷中,他並未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只是他盯著喬喬脖間的小鈴鐺看了很久,喬喬心中一緊,下意識摸了一下。“聽、聽說過的。”真正的鎮魂鈴喬喬從夢中見過,它一直戴在蓮聽的腳腕上。那個鈴鐺比喬喬脖子上的要大一些,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東西應該就掛在花房的天窗上。“聽說鎮魂鈴不僅能鎮壓魂魄,還能超度亡靈,這是真的嗎?”望著景玉認真的神色,喬喬搖了搖頭。前半句她從夢中聽說過,但是後半句卻沒聽過。“我不知道鎮魂鈴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雖然我聽說過前半句話,可你不覺得鎮壓魂魄和超度亡靈這兩件事是相剋的嗎?”喬喬恢復光明後,從景琰書房看到了那本巫族禁書,前幾天她拿回來檢視過,裡面剛好有關於鎮魂鈴的記載,上面道:【生者鎮壓魂魄為御守,死者鎮壓魂魄為厄難。】喬喬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最後還是景琰解釋給她聽。通俗來講,就是活人佩戴鎮魂鈴的話,鎮魂鈴就相當於一道護身符,可以保護主人安全。而死人佩戴鎮魂鈴的話,那麼他的魂魄將無法消散超度,拘於一方天地間不死不滅,這無疑是對靈魂的折磨。關於鎮魂鈴喬喬是真好奇的,不過這東西也有點太邪乎了。喬喬從自己的世界穿來這裡,不相信鬼神的她卻成了可以預知未來過去、通曉天機的巫族,顛覆世界觀的她不由就有些相信上面的話了,那頁記載的東西很多,喬喬還沒看完就被景琰打斷了。雖然她不知道鎮魂鈴到底能不能超度亡魂,但有了前半段的瞭解,無意就否定了景玉所謂的超度亡靈。景玉愣了片刻似乎也反應過來了,苦澀的搖了搖頭,他抱緊了景睿的衣服沒有說話。“大哥,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想起沛蝶對自己的交代,喬喬將沛蝶的話如實轉告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