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睫毛卷翹,這個時候的他半歪著腦袋,輕聲問喬喬:“蓮聽有沒有從夢中提到過我,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愛不愛我?”可能是見慣了景泰的高姿態,偶爾見到這樣的他,喬喬還真有些不習慣。記憶中他總是穿著一些黑紅華服,高高在上神情又倨傲冷漠,他身上帶著所有帝王身上該帶的肅殺之氣,可如今的他褪去一身華服,穿著簡單的白衣長褲。當他遮住面容仰倒在搖椅上時,喬喬會以為他只是名染了白髮的桀驁少年,莫名間,喬喬就有些想哭。夢中的蓮聽很少對她提過景泰,更別提她愛不愛他了,想起當時在鎮魂鈴場景中的某段對話,她清了清嗓子,認真回道:“不過她一直都知道的,你很愛她。”“是嗎?”景泰眸子微凝,也不知為何他忽然就笑了起來,微風吹過時他白色的發輕蕩,他用手捂住了臉頰,一邊笑一邊問道:“你說,她知道我很愛她?”有一滴順著景泰的下巴流下,喬喬看到有些無所適從,她想像景泰這樣高傲的人一定不希望別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她不由扭了扭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算了。”景泰似乎是累了,他再也沒有聊天的慾望。臉上的手一直沒有放下,淡聲對喬喬說出鴻雲親人的關押位置後,景泰就再也沒有開口了。“那……我走了?”喬喬將位置記牢後準備離開,平時見到景泰恨不得拔腿就跑的她這一次竟然走的異常緩慢,或許是景泰身上的蒼涼傳染給了她,喬喬抽了抽鼻子,總覺得自己這將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等你見到蓮聽的時候……”喬喬一步步走到門邊,當她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時,身後再次傳來景泰的聲音。“請你幫我問問她。”“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吱——門被喬喬從外面拉開了,她扭頭看到房間中的景泰仍躺在椅子上,白色的輕紗將他的身形罩住大半,隨著微風吹動的還有他一直輕顫的身體,喬喬瞬間紅了眼眶,啞聲道:“好。”這個時候她沒有意識到景泰這句話說的有多堅定,他沒有用‘如果’,彷彿他早就知道,喬喬一定會和蓮聽見面。從景泰那裡出來後,喬喬就將鴻雲親人的關押地址告訴了景琰。景琰馬上就派人去找,事後他將喬喬抱在自己腿上,似懲罰般咬了下喬喬的臉頰,他不滿道:“喬喬最近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還敢瞞著哥哥偷偷去見景泰。”喬喬回身抱了他一下,問道:“哥哥打算怎麼處置他呢?”景琰低笑,反問道:“那喬喬準備什麼時候做我的王后呢?”如果越快越好,那景琰自然要將景泰的事情往後拖一拖,因為景泰死時他作為新上任的國王不能馬上宣佈訂婚,那時候等待的時間漫長,就看喬喬肯不肯等了。喬喬對這些事一點都不在意,她如今已經和景琰在一起了,身上那層身份什麼時候加上都無所謂,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景泰什麼時候會死,畢竟書中寫道:景泰的死,才是景喬痛苦的開始。可能是因為白天見過景泰的原因,當晚喬喬就在夢境中見到蓮聽了。又是過往的景象,夢境中的蓮聽優雅美麗,她迎風站在木橋邊,對身邊的黑袍男人交代道:“我走後,你就帶著一部分巫族人叛出我,從此以後我要你留在景泰身邊。”“你要守著他,守著景琰,還要守著喬喬。”喬喬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總覺得蓮聽身邊的男人很是眼熟,她走到兩人面前一看,才發現那男人竟然是大祭司!“聖女,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大祭司跪在了蓮聽身側:“屬下願誓死追隨聖女大人,只求聖女不要趕屬下出巫族,屬下不想當叛徒!”“你不是叛徒,你將是我巫族最偉大的使者。”蓮聽做事決絕,她執意要讓大祭司當景泰身邊的一把刀,明明是最忠心下屬,如今卻要按照主人的安排當做加害主人的叛徒,大祭司離開時眼眶通紅,他身形佝僂滿目滄桑,喬喬看著他走遠的身影,還沒從兩人的對話中走出。“喬喬。”忽然間,喬喬聽到蓮聽對著虛空中喊了一聲。她嚇了一跳,見蓮聽的目光並沒有焦距,但還是出聲道:“你在喊我嗎?”喬喬記得上次夢境中的蓮聽也能聽到自己說話,不由道:“你是不是真的能聽到我說話呀?”蓮聽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望著橋下的湖水挽了挽耳邊的發,柔聲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穿入這本書中嗎?”“因為這本書是我寫的。”喬喬一驚,不等將疑問問出,就聽到她繼續道:“想必你現在已經經歷過書中的失明和失聲了,無論劇情怎麼逆,也不管現在的景琰對你多好,哪怕你如今所經歷的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但書中的那些事你還是要經歷。”喬喬的心咯噔了一下,蓮聽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她仍舊還是要背上弒父的罪名,哪怕最後不是景琰動手將她搞入重型監獄的,但因為書中的景喬進去了,所以喬喬還是要進去,這個結果,與景琰對她有多好沒什麼關係。就好像書中的景喬是被景琰害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