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上懵懂的大眼睛裡閃著好奇,試探著把粉紅粉紅的嘴巴一點點靠近。張開的血盆大口在眼前無限放大,眼見著就要朝自己的鼻子啃下去。“啊!”小白一聲大叫,奮力在羊群裡直起身子。湊到他面前的小山羊被嚇了一大跳,再也顧不得這長得奇怪味道也奇怪的“青草”,撒丫子拔腿就跑,邊跑邊咩咩哭。麻麻,人家差點兒被“青草”給吃了!小白的這聲大叫不僅嚇跑了小山羊,而且驚動了一週圈山羊群。山羊最是膽小,一聽到動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就是。一陣沸沸揚揚的塵土揚起過後,原本堆在這邊的山羊群已經四散逃開,小白的視線終於得以在堆得滿滿的白茫茫裡移開。他身上的白色t恤已經到處都是汙泥,髒得不像話。更有甚之,他的右手上竟然沾著一坨還溼乎乎的……額,溼乎乎的粑粑……意識到這坨東西到底是什麼,小白趕緊把右手在草地上搓啊搓,恨不得把右手直接砍下來扔掉算了。他雖然不像秦予那樣性子潔癖,但是也是懂得愛乾淨的,右手上溼乎乎地那一坨直噁心得他要直接吐出來。還沒幹嘔兩下,左手上突然顫動了動。小白心有餘悸地轉頭,順著自己的左手望過去,望見的是還在昏迷當中的秦予。幸好不再是溼乎乎的某物。兩個人即使在昏迷中,也沒有撒開彼此緊牽的手。小白忍著身上的疼痛和疲累,朝著秦予的方向爬過去。近在眼前的距離,他硬是爬了接近半分鐘才爬過去。也不知道是被這群不知從哪裡來的山羊踩踏的還是怎麼,全身上下簡直疼得妖受不了。終於爬到秦予跟前。他本想用左手撫摸秦予的臉,可左手卻被抓得太牢,一點兒也分不開。他嫌棄地望了一眼右手,實在想象不出如果秦予知道自己用沾了粑粑的手去摸他的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小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徹底放棄這個選擇。他還想著和秦予好好的過日子呢,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就讓秦予恨上自己。無法,他只好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了抵秦予的。“快醒來啦,快醒醒啦。”隨著小白的柔聲呼喚,秦予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緩緩轉醒過來。“小、小白……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記得和雲野開啟無影鏡的時候,小白並不在旁邊。小白初見秦予醒過來時,高興得不行。可一聽到他問出的話,頓時冷了臉色。“你想要知道什麼事情,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呢?你竟然跑去找那個該死的鳥人!”他就不信那個該死的鳥人會比自己強到哪裡去。秦予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咧開嘴笑了。“你這是在生氣……還是在吃醋呢?”小白見他都到這時候了,還有精力調戲自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把自己粘上粑粑的右手直接拍到他的臉上去。他忍了忍,終於還是忍住了。“被人家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的笨蛋!”這個笨蛋到底知不知道無影鏡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怎麼敢隨隨便便就答應進來,讓自己身處險境?秦予知道小白在氣自己。他並不反駁,依然暖暖地衝著他笑。雖然臉上粘上了汙泥,可這笑卻真真的好看。小白忍不住犯起花痴。秦予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小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扭頭不再看他,只是沒留意把泛紅的耳朵尖暴~露出來,出賣了自己。他環顧著四周,察看二人如今的處境。平坦無波的草原上,不遠處的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顯得極為顯眼。他的視線定格在這一塊醜陋又笨重的石頭上。越看,越覺得眼熟呢……眼前的景象與記憶中的某幅畫面漸漸重疊。這石頭,不就是千年前的“虞淵”標識嗎!他定睛一望,果然在石頭上找到了“虞淵”二字。他記得,千年前他從人類世界回到谷裡的時候,曾向族長奶奶抱怨過這塊石頭實在是難看得不像話,不但體現不出他們白虎一族威風凌凌的氣勢,而且這隨意又劣質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一谷的標識。族長奶奶聽了頻頻點頭,表示對他的話很贊同。於是不久後,虞淵的標識就換成了小山丘的模樣,一直延續了一千年。難道說,他們現在竟然回到了一千年前?小白忘記剛才的羞澀感,轉頭望向身邊人,臉上滿是不解。“你和雲野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這裡和一千年前的樣子這麼像?”秦予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雖然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太過於莽撞了,卻也不得不實話實說。“這裡是無影鏡做出來的世界,是關於雲野那位故人的記憶。”“你是說,我們現在竟然在那個死鳥人的記憶世界裡?”秦予點頭。“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為什麼非要跑來這裡呢?”對於無影鏡,小白是瞭解一二的。從前他只以為無影鏡不過是連線過去與現在的通道,現在看來,恐怕這面鏡子還有其他方面的用處。比如,可以創造出某人記憶裡的世界。 鴛鴛浴秦予想起昨夜,眼中流露出幾分無奈的傷感,剛要說出去的話臨了卻改了口。“我只是想確定,你究竟是不是雲野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