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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斑拿著餐刀的手一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直接給他一刀,最後他將刀具連著餐盤一起推到柱間面前,然後自己向臥室走去。“誒,你不吃嗎?”“你太影響食慾了。”柱間聽著一聲關門的巨大動靜,忍不住微微一笑,隔著門喊了一句:“那沙發借我睡一晚上啊。”過了一會兒,臥室門被拉開,一床被子被丟了出來。柱間看了眼老舊的沙發,又看了眼厚實的棉被,突然覺得心情分外愉悅。 因為有一早上的課,斑不得不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睜開眼,把自己的意識從睡夢中拉到現實。睡了一晚上的被窩暖和得剛好,但他也只是輾轉翻了個身就坐了起來。他隨手摸索到自己的衣物穿上,理了理亂蓬蓬的頭髮走出房間。早年在劍橋求學的時候,為了有個安靜的看書環境,他便在學校外隨便找了間房子住。接了代課的活計之後,斑本來是打算這段時間都暫住在這裡,沒想到昨晚才把屋子收拾好,準備吃點點心墊肚,就聽見外面的雨聲中夾雜了一陣敲門聲。那個拿下雨為藉口在這裡落腳的男人此時就裹著被子躺著沙發上,斑走到客廳,看他睡得如此心安理得,就想直接把他身上的被子抽走。其實留人借住一宿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惱火的是無論自己如何離開,都能與千手柱間機緣巧合的撞上。這就好像隆冬時節,好不容易從溫暖的被窩中起床,結果一步沒站穩又倒回床上,於是又要與被窩做新一輪的鬥爭……這樣沒有美感的比方只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便沒了影,斑伸出去扯被子的手最後也只是壓了壓被角。就好像他不信耶和華一樣,他也一樣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命中註定。強者拿捏著一個時代的走向,弱者只能隨波逐流。然而這種事情,並不是單純的意願就能處理的。斑低頭看著那個人睡得死沉的模樣,心想他大約是幾天沒合過眼了,也不知道離開倫敦是為了什麼案子。他簡單拾掇了一下上課用的檔案,走前把翕了條縫的窗戶關好,最後回頭看了眼柱間,隨即揚長而去。柱間是在一個翻身滾落下地後醒過來的。好在被子足夠厚,並沒有磕著碰著,他裹著被子坐在地上,驟然醒來時目光還有些迷濛。他側過頭看了眼臥室半開的門,推測斑已經出門上課了。他也說不清心底那一刻升騰起的是什麼感覺,回到沙發上,把被子裹得更嚴實了些。甫一躺下,他又想起自己手頭還有沒處理完的事情,再次坐起來,用手梳了梳頭髮,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不過,一想到昨天晚上敲開門的那一刻,與那個男人猝不及防的再見,他又忍不住笑了笑。得回學校一趟,也許順路去看看傳說中的“聖盃”是個不錯的計劃。因陀羅的辦公室佈置得很簡單,一個實驗臺,一個藥品櫃,一張椅子,再無其他零星多餘的擺設。素白寡淡的牆壁上貼著一張元素週期表,角落處堆放著一些做實驗用的器具,窗簾半拉,屋子裡算不得亮堂,此時因陀羅正站在實驗臺前觀察著一管試劑。柱間敲了門走進辦公室,看著正在做實驗的導師的背影——那一頭蓬亂的頭髮把紮在腦後,如果散開的話,倒是有些像般。“教授。”柱間簡潔的打了個招呼。因陀羅把手中的試管放回試管架上,轉身看了他一眼,隨即恍然:“你說你這次回來是有事情要辦,怎麼,手頭的案子和學校有關?”“不算特別有關。”柱間不置可否。“做偵探要替委託人保密,是我多問了。”因陀羅淡淡道,“說吧,需要老師幫你什麼?”“您知道學校裡一個叫赫爾莫斯的講師嗎?”因陀羅從櫃子裡取了一個廣口瓶,停下來想了想:“應該是神學院的一個講師,年初的時候他的一篇論文被人議論了很久。”他用鑷子夾出一塊晶體,“你要找他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這個倒是不用。”柱間笑了笑,“我只是想去聽兩節他的課。”因陀羅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學生,將晶體放入試管,然後指了指桌子上那本厚厚的表格:“所有課程安排都在上面,你自己查。”柱間點點頭,開始埋頭翻找,同時隨口聊起新的話題:“說起來,教授,聽說學校裡收藏著一個‘聖盃’?”試管裡發生劇烈的反應,冒出大量氣泡,因陀羅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變化,但很快沉寂了下去。他觀察著實驗現象,冷淡的開口:“你說的大概是放在阿什莫爾博物館裡面的那個東西。”“從前倒是沒聽說過。”柱間將表格草草翻過幾頁,一欄一欄的找著。“一件古董而已。”因陀羅轉身尋找起新的反應物,“‘聖盃’的事情,你聽誰說的?宇智波斑?”柱間手上的動作只停頓了一個很短的片刻:“昨天酒會上無意間聽人聊起的。”他直起身,將那一本表格合上,“是下午的課,看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等。教授,您能帶我去看看嗎?那個‘聖盃’。”他用的是一貫溫和有禮的口吻,但因陀羅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