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翎羽站在許靖森身後,一直盯著樂浛和祁洵兩人,注意到祁洵對樂浛充滿了保護與呵護意味的一舉一動時,垂下了眼簾,握緊了雙拳。許靖森本來就已經看祁洵抱樂浛看得不爽了,這會兒見祁洵這副模樣,挑釁道:“想揍就上啊,怎麼,不敢?”劉一凡見他還要挑釁,簡直想吐血了,低聲道:“你打得過?我可打不過!”許靖森偏了偏頭嘲諷道:“別忘了他們前頭還開著歌會,傻逼。”許靖森對同類有著很敏感的直覺,他並不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和他是一類人,有膽子敢在前面開歌會的時候,在酒吧後面打群架把事情搞大來。劉一凡聞言,將信將疑。祁洵一聽許靖森這話就被氣笑了,身體一動,樂浛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祁洵的肌肉已經繃緊了,硬邦邦的。察覺到樂浛的動作,祁洵低聲道:“放開,這人我必須要揍!”許靖森目光一閃,揚高了聲音道:“要來就快點上!我們一對一來一次,你要是輸了,就別再管今天的事,樂浛我帶走!”祁洵寒著臉站起身,樂浛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祁洵氣道:“樂浛!”樂浛努力試了試,嗓子終於恢復正常,可以出聲了。他啞聲道:“不準過去。”祁洵怒道:“就準你剛才一打三,不准我去揍人了?這種垃圾我他媽一秒鐘都不用就能摁倒他!”許靖森聞言神情扭曲了一秒,但還想繼續挑釁,卻沒想到樂浛開口說道:“……你去跟他打什麼?”祁洵快炸了:“這個人剛才對你幹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去揍他,這還用問?!”話剛出口,祁洵頓了下。他想到,他雖然把他早就計劃好的流程走完了,可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他不知道樂浛是什麼時候被帶出來的,不知道樂浛聽到他最後那句話沒有,也不清楚樂浛現在心裡對他們倆的關係到底有沒有數。要解釋的事情明明有很多,可偏偏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糟心事打岔,放到現在這會兒,他說什麼都顯得奇怪而又突兀。祁洵惱極了,不知道該開口從哪裡說起,卻沒想到樂浛往他的懷裡縮了縮。祁洵一愣。許靖森的臉一僵,劉一凡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姚翎羽的目光一直在樂浛身上。於曼曼這會兒彷彿也意識到了什麼,愕然道:“你們——”安可滿臉迷茫。樂浛伸出手,環抱住祁洵的腰,抱得緊緊的,死死的。他的額頭抵著祁洵的肩膀,聲音還低啞著,慢吞吞說道:“……你幹什麼要被他這種話挑釁啊。難道你打不過他的話,還真的不管我,讓我被他帶走啊。”祁洵懵了一下。大腦空白了片刻,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樂浛這舉動意味著什麼。他的心跳快了起來,心臟熱了起來。他低聲叫道:“樂浛。” 樂浛知道——樂浛知道了!或許他聽到了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或許他聽懂了他的歌詞, 但總而言之, 樂浛知道他是誰了!祁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剛才升起的憤怒和戾氣瞬間消散, 他的心是滾燙的。許靖森的臉色瞬間冰冷。於曼曼不敢置通道:“你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她是記得祁洵親口承認過他喜歡的是男人,可祁洵和樂浛?!——祁洵和樂浛?!安可也傻了,結巴道:“祁、祁哥你跟樂浛是什麼關係啊……”祁洵被樂浛剛才那句話哄了,這會兒哪還聽得到別的聲音,一雙眼睛都黏在了樂浛的身上。而一直被保護在男人懷裡的男生聞言, 動了動, 偏過頭看了過來。被祁洵安撫了一會兒,樂浛已經重新冷靜下來了。冷靜下來之後, 他就跟被重新洗滌了一遍似的——當初在男廁所被堵的那一天,他也有同樣的感受。激烈而又瘋狂的亂鬥過後,體力消耗殆盡,精神也徹底鬆弛, 頭腦卻變得前所未有地清晰。樂浛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這種經歷了,卻沒想到會在今晚重歷一次——這幫人,到了今時今日都不肯放過他——如果沒有祁洵,今天會變得怎麼樣呢?這本該美妙的一天,大概會變成他人生中的第二場噩夢。而最可笑的是什麼啊——樂浛的目光緩緩掃過這幫人。他扯了扯唇角。看到他的笑容,幾人臉色都變了。雲朵緩緩漂移開, 月色重新落下來, 這一次, 光芒全部落在了那幾個男生女生身上,照清楚了他們的每一個表情。於曼曼臉色鐵青,是被羞辱一般的神情。劉一凡不屑,又不安地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許靖森。許靖森面無表情,盯著樂浛的眼神像是想要吃了他。而姚翎羽——姚翎羽的目光裡,已經是毫不掩飾的嫉妒和不甘。他們憤怒什麼?嫉妒什麼?不甘什麼呢?樂浛從沒有看得這麼清楚過,這一刻他也是真的覺得有點可笑。彷彿是遍佈他人生的黑夜突然間被一股洪水沖刷了,墨色一點點褪進,而一直掩藏在黑幕後頭的一切終於顯露出了真實的面目。——原來一切都是這樣的啊。——原來他們都是這樣的表情。樂浛一直覺得這幫人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一次他都只能拼了命地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