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眼皮底下完成天衣無縫的換牌的那一刻,他幾乎覺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為之興奮。僅僅認識了一個晚上,那又如何呢?這不是意氣用事,他直到此刻都保持著理智——這是個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的男人,越是瞭解,越是探尋,就越會帶來災難。可是身體背叛了理智,或者說內心深處一直被束縛的感性奪籠而出,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宇智波斑的存在。對手。但這樣一個措辭未免太蒼白,連自欺欺人也辦不到。獨一無二的對手?他當然是獨一無二的,迄今為止他只視這一個人為對手。或許應該說是,想要推心置腹的對手?近乎悖論的兩個片語合起來無比貼切的點破了他心頭的矛盾,柱間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有個人理解自己,而又不單單是理解,還能與他針鋒相對,平分秋色。手上掙扎的力道小了些,那個男人開始嘗試著剋制,顯然藥性最激烈的時刻已經過去。但柱間並不想放手,只低聲問他:“好些了?”“你可以放開了。”斑側過臉,不願看他,沙啞著嗓子發話,顯露出一種冷漠的排斥。“你需要一些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柱間依舊沒有撤力的意思,“別去想藥效的事。”斑皺起眉,想更進一步躲開對方溫熱的呼吸。“你知道蘇門答臘的巨鼠1嗎?”柱間低下頭,自顧自的講了起來,“我曾遇見過一個古老的部落,他們堪稱是‘海上的吉普賽人’。我跟著他們回到了他們的故鄉蘇門答臘,見到了他們所謂的守護神——那是一隻被粗鐵鏈拴著的巨鼠,起碼有十英尺長。可惜它看起來很老了,聽人說它將在節日的慶典上被宰殺,分食給所有人,為他們帶來祝福。”對方低沉的話語不可避免的落入耳中,斑下意識聽著他講述起自己過往的冒險,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果然帶著常人難以理解的魅力,自己不可避免的跟著他的思路想下去,身體內部的躁動被忽略,反而是下身的某一處漸漸火熱。他撥出一口氣,恨不得一把將這個在他身上點火的始作俑者踹下床去——儘管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為了幫他戒除毒癮而將他按在床上。斑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轉過頭時發現柱間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目光從未如此近的與人交接,而且這個人偏偏還是他。全都亂了。心跳脈搏亂了,邏輯分析亂了,他引以為傲的理智更是顯得如此不堪一擊。不可能的。他對自己反覆強調。“柱間。”他突然開口,打斷了身上男人喋喋不休的講述,目光一派清明冷靜,“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知道我睡的是中間?”柱間頓住了話語,看著他,唇角似笑非笑:“你也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會拿走我落在賭場裡的風衣?”1蘇門答臘巨鼠:原著中未直接描寫的案子,這裡化用了特德?利卡迪在《福爾摩斯東方探案》的描述九雙方的目光在彼此質問間膠著,卻又在某一刻近乎默契的相互錯開。柱間鬆開手,從斑的身上離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衫:“我買了炸魚薯條,你餓了的話可以下樓吃點東西。”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躺在床上調整呼:“我覺得我更需要一杯茶。”柱間笑了笑,拉開門走了出去。斑睜著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天花板,直到聽見他下樓的動靜後,這才喘著粗氣翻身下床,走進衛生間。斑下樓的時候柱間不在客廳,桌上放著一杯泡好的錫蘭紅茶。他碰了碰杯壁,有些涼了,應該已經晾了一會兒。他不動聲色的一挑眉,隨即翻開了旁邊的一摞資料——他撥開壓在上面的幾份關於黑手黨的卷宗,抽出底下一個筆記本,上面用端正的筆跡寫著“沉睡的易卜劣斯”幾個字。他端起紅茶,手指摩挲著紙面,從一行行記錄上滑過。柱間從一樓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那個男人站在茶几前翻閱資料的側臉。他施施然站在那裡,脊背依舊是一種高傲的筆直,亂蓬蓬的頭髮肆無忌憚的披散著,側臉的線條利落好看。他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就該這樣站著,站在他的對立面,看起來與他勢均力敵,不分上下。“你這上面的措辭有漏洞。”斑知道他過來了,淡漠的開口。“哦?”斑翻過剛才那一頁,指向其中的某一行描述:“你提到對他們購買毒品的渠道存疑,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主動購買毒品並吸食,還是無意間沾染的?”柱間眉尖微動,從他手中接過自己的手寫稿:“可是沒有具體途徑,何況,為什麼有人要用戕害他們?如果是為了讓他們染上毒癮再靠著販賣毒品牟取暴利,不可能選取這種對身體傷害如此之大的藥物。”他頓了頓,“不過現在我確實需要修改一下筆記,你的情況也應該算進去。”說著,他就轉身開始找羽毛筆和墨水,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壁爐上。”柱間抬頭看去,果然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斑嘖了一聲,準確的表達了一種譏諷。他撩開一角窗簾,看著外面的街景,端起茶杯遞到唇邊。唇還沒捱上杯沿,這個動作就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