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屋脊上落著只異獸,金鱗披甲龍首獸身,睡著了一樣蜷著身體窩在殿角,美滋滋地吹著小呼嚕泡泡。龍之三子嘲風,平生好險,常出現在屋簷殿角。不過他現在因為開闢山海消耗太大而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甦醒。“新年好。”陳晏站在門口迎了迎客人,抱抱明顯緊張的徐有初笑道,“別這麼緊張,裡面的又不會吃人。”嗯,起碼山海開闢後是不吃了。徐有初捏著衣角深吸了一口氣,跟在陳晏後面走了進去。小廳裡趴著只懶洋洋的黑白滾滾。在自己家裡貔貅就愈發的原形畢露,小圓尾巴左右晃啊晃的整一個大寫的頹廢,連打呵欠都顯得有氣無力。負屓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什麼懸空左右晃動。他面前的茶几上趴著一隻手掌大小的小烏龜,龜殼像是覆著一層暗色的鱗甲泛著鋼鐵一樣的光澤,小腦袋奮力抬著跟隨負屓的手左右晃動。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腦袋不是光禿禿的小烏龜腦袋,而是長著小角的龍首,眼睛溼漉漉水汪汪,帶著天然的憨厚之色。他的四隻腳努力撐著身體往負屓的方向爬,卻沒走幾步就腳爪一軟龜殼落地,腳爪在兩邊徒勞地揮動,發出奶聲奶氣又可憐巴巴的微弱叫聲。“你別老欺負弟弟。”趴在負屓旁邊的青年似睡非睡地張嘴打了個呵欠,對負屓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嘴裡丟了個開心果,也不剝殼直接嚼碎了嚥下去,說一句話的功夫就吃掉了一小袋開心果。吃完了開心果他又拆開了一袋薯片往嘴裡倒,沙發邊的箱子裡一袋又一袋的零食堆成小山,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毫無疑問,這個看上去身形消瘦還很有些喪氣模樣的青年就是饕餮了。他懨懨地抬起眼皮視線從徐有初身上掃過,又毫無興趣地移開視線,摸了一袋小核桃拆開,咔擦咔嚓連殼帶肉一起吃進肚裡。好餓,吃不飽,怎麼吃都吃不飽。饕餮在徐有初震驚的視線中咬著零食的包裝袋吃了進去,張嘴打招呼的語氣都沒什麼活力。不管是人還是妖怪,如果常年處在餓得想死的狀態的話,都會覺得了無生趣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喪得彷彿周圍都自帶黑氣。“你好……新年好。”徐有初緊張地跟狻猊問候,狻猊拉著徐有初坐在沙發的另一邊,路過的時候還順手摸了摸茶几上小烏龜的龜殼。“這是饕餮。”狻猊指了指趴在沙發扶手上半死不活的饕餮,“這是贔屓。”他又指了指茶几上的小烏龜,“贔屓之前傷了元氣,你當他和進寶一樣吧。”龍之六子贔屓,又叫做霸下,形似龜,平生好負,經常能在石碑下看到他的雕像——跟盤旋在石碑上面的負屓通常組合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