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端著果盤,一手提著裙子,飛奔向書房。玄遙正在案前潛心作畫,見她推門進來,便道:“你來的正好,幫我看一下這副字畫如何?”阿憐好奇玄遙究竟畫了什麼畫了整整大半日,如此認真。她走過去,瞅著案上的畫紙,竟是一副寒梅傲雪圖。阿憐讚道:“很贊!可是我不懂字畫,不過我看著很有意境。”“唔,我方才一直在考慮是在這梅花下面,再添一個木魚呢還是再添一串佛珠呢?”“噗——你這畫是準備要送給誰的?”阿憐有個不好的預感。“你知道媚姬從良的事了吧,我打算將這副畫一併送給她作為嫁人的賀禮。”玄遙一臉認真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阿憐嘴角不由地抽搐,果然是要送給媚姬孃的。“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每月十五去花樓裡捧媚姬姑娘的場,是不是她如今嫁人了,你心裡有點兒不舒服呢?畢竟以後每月十五再沒有人為你抄佛經了呢。”玄遙放下筆,伸手拉過阿憐,將她攬在懷裡,輕啄了下她的紅唇,抵著她的頸間深深嗅吸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他用牙齒在她的頸間細細輕咬,道:“我每月除了讓她抄佛經之外,可並沒有半點逾矩的事。”阿憐塞了一片西瓜在他的口中,道:“你別誤會,我可沒有吃醋。就是純粹好奇你每個月就為了罰她抄佛經才去花樓,這倒底是為何呢?莫不是她曾經得罪過你麼?”玄遙挑了挑眉,道:“我像是那種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人麼?”“難講哦。我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剛進半蓮池的時候,那可是沒少被他虐呀,她都是咬著牙挺過來的。“好吧。我罰她,就是純粹因為我看她不順眼。”他說的理直氣壯,然後又偷偷在她的嘴角親吻了一下。如果她能想起來,便會知道他為何看媚姬不順眼了。“噗——你這個天界之神可真是隨性啊。”就一句看人不順眼,所以每個月跑去包場罰人抄佛經,如今人家從良了,他還要帶著賀禮去砸場子,這真的太可怕了。還好,她是挺過了當年處處與他針對的日子。她究竟是喜歡上一個什麼樣的神仙呢?如今的他與夢裡那個驍勇善戰,霸道無禮地紫微大帝太不一樣了。 背棄(2)“武昌是個好地方。藉著這次送賀禮的機會,正好可以帶著你和奎河、芋圓一路好好玩一玩。”“我也好久沒出過遠門,之前去浮涼山不算。這次我們坐船去,如何?剛好可以欣賞江兩岸的風景。”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他親吻著她的嘴角,道:“喜宴就在後日,乘船怕是要趕不上,回程時可以坐船,玩多久都可以,只要你喜歡就好。”人間有句俗語,只羨鴛鴦不羨仙。大概就是眼下的情景。他越來越享受與她膩在一起的時光。阿憐十分高興,道:“好。我去收拾衣衫,準備準備。還有你送的那兩箱賀禮裡面得給媚姬姑娘準備幾身衣服和一床被子。”玄遙挑眉,道:“交給你去張羅吧。奎河畢竟是個男兒。”“嗯,你慢慢畫。”“嗯,我繼續畫。”他已經決定了,在這梅花下面,還是畫個木魚比較好。阿憐從未到過武昌,立在武昌街頭,望著人來人往的人潮,興奮不已。她長髮束冠,身著一襲月牙色長錦衫,上好的面料上以金銀絲線繡滿了祥雲深淺圖案,隨著她的動作若隱若現,一根絳紫色鑲玉緞帶束著她的纖纖細腰,盡顯著窈窕身段。她手中麻利的把玩著一把摺扇,襯著她光潔白皙的俏麗臉蛋,儼然一副儒雅的貴公子模樣。玄遙的盛世美顏更是不在話下,一身絳紫色長錦衫,立在阿憐的身邊實屬絕配。兩人不凡的容貎與氣質頻頻惹來眾多行人注目的視線,更有膽大的姑娘經過二人身側,暗送秋波。這裡的風土人情似乎與京城和廣陵都不太一樣,一切看在阿憐的眼裡都顯得那麼的新鮮與稀奇。奎河瞅著其中一家酒樓,對阿憐道:“阿憐,你知道武昌最有名的是什麼菜麼?”阿憐搖了搖頭。“清蒸武昌魚。這武昌魚其實也就是一種鯿魚,奇就奇在它比其它的鯿魚多半根刺,一共是十三根半。將魚洗淨之後,配以冬菇、冬筍,並用雞清湯調味清蒸,起鍋時撒上蔥末薑末,再淋入醬油香油,那可是清香味鮮,肥腴細嫩啊。”阿憐和芋圓被奎河引誘的這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恨不能立即衝進酒樓去品嚐這武昌一絕,但是因為奎河之間施展瞬移咒的時候頻頻失誤,致使他們移錯了地,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時辰。玄遙明知徒兒帶錯了路,卻也不提醒,任由奎河來回折騰。這不,到達武昌已是申時。所以,再不找著媚姬姑娘從良的那戶人家,這賀禮也就失去了送禮的意義。阿憐吞了吞口水,忍痛放棄,開始向路人打聽鹽商楊廣德府上所在何處。路人甲一聽阿憐乃外地口音,十分熱心地指了方向,說楊老爺今日娶妾,大擺宴席,趁天黑前趕緊去,說不準還能吃上楊府免費派送的糕點。順著方向,阿憐他們很快便找到了楊府門前的巷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