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茅廁,她頓時舒服了許多。她正要往紅綃的屋子走去,許是天太黑,摸不清方向,也沒留神,就這麼一下子撞上了一個人。“對不起,對不起!”阿憐主動跟那人道歉,但是飄進鼻子裡一股子難聞的狐臭味道,讓她作嘔。那人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忽地伸出手中的扇子攔住了她,無禮地道:“姑娘多少錢一晚?”阿憐看著橫在胸前的那柄扇子,心頭一驚:這黑麻麻的夜晚,怎麼還有人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女的?她毫不客氣地推開那柄扇子,怒道:“這位客倌,你是酒喝多了麼?看清楚,老子也是萬花樓的客人。要找小倌,就去南院。”那人忽地笑了起來,道:“這女人嫖女人,倒是頭一次聽聞。既然姑娘也是個中好手,不如今夜咱們兩人湊成一對?我叫胡亂,敢問姑娘芳名?”“胡亂放屁!”阿憐藉著樓裡透出來的光總算是瞧清了這胡亂的臉。非奸即盜,一臉的猥瑣相,兩隻眼睛小的就跟在一團肉上割出來的兩條縫似的。通常官府張貼緝拿那種偷雞摸狗的犯就長他這樣,左眼下方還有一顆綠豆大的黑痣。綠豆大的黑痣!她忍不住又盯著那顆黑痣看了一眼,腦海裡便浮現出之前媚姬姑娘說的話:“進我屋的那個人面板黑黃,眼睛睜大了都跟一條縫似的,長得一臉猥瑣樣,反正讓人看著就不喜歡,左眼下方還有個綠豆大小的黑痣。總而言之看著就覺得不是個善茬。最讓人討厭的,就是那一身讓人作嘔的狐臭味,燻死人了。”“我有的是銀子,你想要多少,儘管開口。”胡亂的扇子又向她的下頜挑來。“你你你……想找女人就進去大廳裡去找。”阿憐的心神慌了。眼睛小的跟條縫似的,左眼下方綠豆大小的黑痣,濃烈令人作嘔的狐臭味……這樣特別的長相,不就是將紅綃姑娘睡殘的那個妖麼?一個月沒有出現的妖,居然給她撞見了!她該怎麼辦才好?這離著紅綃的屋子還有一段距離。怎麼辦?阿憐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想跑,可是一眼就被胡亂看穿了。他的臭嘴一張,當即噴出一股子臭氣,直衝著阿憐的面門。阿憐被這臭氣燻得根本來不及張口呼救,兩眼一翻,身體便軟了下去。胡亂抱著阿憐,鼻子在她的身上嗅了又嗅,滿臉的享受:“是個上等貨。”他抱著阿憐化作一團銀光,轉眼便消失在萬花樓的後院裡。“這小倌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你什麼時候也變了口味?”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瞅著昏睡的阿憐,聲音裡明顯帶著些絲絲興奮。胡亂不屑地笑了起來:“夏髙,你這被傷了之後,不僅眼力不好,這嗅覺明顯不行了,連男人和女人都分辨不出來。你仔細瞧瞧,她是個女的。”這個叫夏高的書生在阿憐的身上從上到下又仔細嗅了一遍,然後一臉沮喪,道:“還真是個女的。我說你怎麼突然替我著想了,替我弄個小倌來。原來還是想著自己。”夏高甩了袖子,負氣地走到屋外。胡亂也跟著出去,道:“怎麼?女的不行麼?小倌弄多了,動靜太大。你可別小瞧了她。這貨可是上等貨色,比我之前弄來的那些養在深閨裡的處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待吸食了她全部的精氣,你我前段時間受的傷,差不多也就全愈了。”“你這是從哪弄來的?”“萬花樓。”“萬花樓?那裡的不都是些殘花敗柳麼,怎麼有會這樣的純淨處子?”“我哪知道?她還說她是客人。看她身上的衣料,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說不準這是好奇花街柳巷是什麼樣,故意女扮男裝來著好玩。”夏高冷嗤一聲:“居然能讓你在萬花樓那種遍地殘花敗柳的地方捉到一個處子,真是沒天理!”“哎!這你就不懂了,殘花敗柳有殘花敗柳的好。雖說處子的精氣更純,可是論這床上的功夫,還是那些殘花敗柳的好呀。”胡亂一雙小眼朝著屋裡的阿憐瞧了又瞧,想著之前手指在阿憐光潔白皙的小臉上摸著的觸感,真是棒極了,“你也別生氣了,等她醒過來,我與她玩耍玩耍,便與你分享。”夏高道:“咱們這一路逃至廣陵,為了療傷,如今在這廣陵也鬧得滿城風雨。那白家老三很快就知道,說不準正在趕來的路上,所以此地不易久留。你答應我,這是最後一票。等吸完她的精氣,我們速速離開。”“那白家老三算個屁!他不過仗著他出生好,老子要是有他那個出生,鐵定比他更強更厲害。”這一路被白家那個老三白顏軒追,猶如喪家之犬到處東躲西藏,胡亂一想著整個人就煩燥起來。阿憐昏昏沉沉,隱隱約約聽著有兩個男人在說話。她緩緩睜開眼睛,滿眼懸著白紗帳。她扭著僵硬的脖子看了看,這是一件竹屋,屋內所有擺設都竹子製成。這竹床之上,四周掛了白紗帳。屋外的清風透過竹窗吹進來,吹動著這四周的白紗輕輕飄揚,竟如夢似幻。阿憐坐起身,隔著紗帳,她隱約瞧見兩位男子正立在屋外交談。夜風吹來,掀起紗帳,阿憐正好看清那灰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