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童天佑也在細細地打量她。她立即垂下眉頭,佯裝害羞,默默地吃起飯菜來。酒足飯飽之後,先前伺候的兩位小丫頭很快收拾了殘羹離開。新房之內又只剩下童天佑和阿憐兩個人,一下子又靜了下來,只聽見大紅色的喜燭燃燒著不斷髮出“滋滋滋”的聲音。阿憐雙手不斷地絞著,莫名的開始有些緊張。飯吃完了,合巹酒讓她推了,接下來這妖該不會是想洞房吧?童天佑忽然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牽起她的手,她心頭一驚,本能的想甩開,但又怕打草驚蛇,硬生生忍了下來。童天佑牽著她的手一直走到床前,然後將她按坐在床沿,輕笑道:“你好像很緊張,手心裡全都是汗。”阿憐對著他呵呵傻笑了幾聲,低垂著頭,腦子裡一直在不停地轉著,早在來之前,她就想好了,只要他提出來洞房,她便說自己來了月事,不方便。童天佑伸出手挑起阿憐的下頜,映著燭光,她的小臉紅撲撲的,不知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還是因為緊張,令她的看起來多了幾分嬌媚。童天佑盯著她的臉半晌沒有動作,烏黑清亮的雙眸就這麼直直地凝望著她。阿憐本不敢看他,生怕讓他會錯意,見他半晌不動,忍不住抬眸偷偷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目光沒有焦距,思緒已飄出很遠,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阿憐身體向後傾了傾,下頜終於離了他指尖的範圍,見他依舊沒有反應,她又忍不住整個身體往後挪了一下。可正是這小小的動作,驚醒了童天佑。他忽地回過神,見她離了些距離,不禁勾唇一笑,僵持在半空中的手並沒有落下反倒向去伸去,指尖觸碰到她臉頰柔軟的肌膚,忍不住輕輕摩挲了兩下。阿憐本能揮開他的手,她不喜歡玄遙以外的男人碰她。童天佑眉心微蹙。她立即跳下床,跪在地上磕起頭,道:“老爺,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她還沒來及說她害怕,她來了月事,童天佑便又起身將她扶起來,道:“別總是跪下磕頭。沒事了。你若是覺著不安,我不碰你便是。”他將她按坐在床沿,“你放心,今夜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是睡覺。”說著,他便脫了鞋子上了床,合著衣裳睡在床尾,將床內側一大半的空位都留給了她。 共生(14)阿憐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瞥了一眼床尾的童天佑,他已合上雙眼睡下。這妖……竟然還是個正人君子。簡直是意料之外。阿憐往床頭縮了縮,半靠半依緊挨著床頭,不敢熟睡。夜漸漸深了,田間蛙叫的聲音不斷從窗外傳來。房內,燭火像是催眠似的舞動著,忽明忽暗。漸漸的,阿憐終於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咚”的倒在了床上。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樑上一點一點慢慢移了過來,將火紅的燭光遮住,將整張床籠罩在陰影之下。童天佑緩緩睜開眼,望著樑上那道黑影,道:“滿意麼?”那道黑影未曾回應他,一雙赤紅的眼睛盯著童天佑看了許久,很快如同來之時一般靜悄悄的又走了。童天佑起身,將沉睡的阿憐抱進床內側,替她蓋上薄被,凝視著她的睡顏怔了半晌,才合著外衣在外側又躺下。阿憐忽地從床上彈坐起身,窗外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窗欞洩進屋內,像金子一般鋪了一地。童天佑已經不在屋內。她低頭瞅了眼身上的衣裳,完好,但昨夜她明明半依著睡在床頭的外側,而現在她睡到了床的內側,腰間裹著薄被,鞋子也被脫了。是童天佑做的麼?她竟然毫無知覺,睡得跟頭死豬一樣。“夫人,你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阿憐有些不能適應被人伺候,“我自己來吧。”“是奴婢伺候的不好麼?”“哦,沒有。”“可是昨夜便是奴婢伺候夫人沐浴更衣,夫人當時還很高興來著。”嗯,高興得還哼著小典呢。阿憐嘴角抽搐,當時她哪是高興,她那是被迷了神志。她接過棉布,懶得羅嗦,兀自洗臉。丫頭立在一旁看著,不敢再說話。不一會兒,又來了兩個小丫頭端著豐盛的早膳過來。阿憐便不客氣,吃了兩碗小米粥,啃了兩個饅頭,正打算啃第三個,小丫頭們忽然對著門外恭敬地行禮,“老爺。”阿憐抬眸,童天佑從門外翩然走進來,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裳。“早膳可合口味?”他的笑顏就像是這清晨的陽光一般,溫暖柔和。阿憐呆呆地點了點頭。“喜歡花麼?”阿憐又呆呆地點了點頭。“等你吃完,帶你去花田轉轉。”阿憐第三次呆呆地點頭。童天佑笑著指著屋內三個小丫頭,道:“春蘭,夏竹,冬梅,還有個秋菊在別處忙著,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吩咐她們便是。”阿憐的心口又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暗揪著大腿在心裡叫喚:這男人要不是個妖該多好呀!絕世美顏,溫柔體貼,簡直是三生三世休來的福氣,才能得已嫁給這樣一個好男人啊。想想玄遙是怎麼對她的?每天那都是她伺候著他起床用膳。沒有對比不知道呀!眼前這人雖然是妖,那也是個世間少有的極品之妖啊。想起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