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要等到莊昶回來的。“那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蘇婉心。” 狐真(26)“那莊家大少爺莊昶昨日可回來了?”“咦?你怎麼連莊家大少爺昨日回來也知道?阿憐你這是跟在玄先生身後待久了,也變的神了呀!”阿憐懶得理他,兀自想著這倒底怎麼回事?莊昶一回來,蘇婉心鐵定就能從祠堂裡出來了,最多也就是身子骨更弱一些,可為何還會自殺?擎蒼看了玄遙一眼,玄遙向他睇了一眼,桌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茶盅,像是為他準備的。他不確定地問:“給我的?”玄遙輕點了點頭。“謝謝玄先生!謝謝!”擎蒼厚著臉皮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大熱天跑過來,說了這麼一大堆,口乾舌燥。玄先生的茶可真是好茶,一杯下肚,神清氣爽,氣不喘了,胸也不悶,腿腳也不麻了。“我去莊府看看,一會兒就回來。”阿憐這話是對玄遙說的。玄遙斜睨她一眼,硬生生地道:“午時前必須回來。”潛臺詞就是老子我要吃飯,敢耽誤我吃飯打斷你的狗腿。阿憐瞪著他,在心裡啐道:吃飯吃飯,一點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上輩子餓死鬼投胎的麼?“等等我。”擎蒼放下茶盅,與玄遙告別,追著阿憐出了門。阿憐和擎蒼兩個人到了莊府門前,果然瞧見莊府大門上懸掛著兩盞刺目的白燈籠。一群吃瓜群眾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議論紛紛。“大少夫人心地善良有個屁用,可惜不能生啊。這不活生生給那個二少夫人氣死了麼。”“是啊是啊,這女人啊還是得要能生孩子,不能生孩子這就是要夫家絕後啊。不會下蛋的母雞,那還叫母雞麼?”“能生也不頂用,不僅要能生,還得要生兒子。不然下場還是跟這大少夫人一樣。”阿憐不禁在心裡嘆氣,女人活在這世上,似乎除了可以生孩子以外就沒什麼作用了。所以,她情願這樣,也不願換成女裝。阿憐走到莊府門前,被莊府看門的下人攔住。阿憐板著臉道:“我代玄生先前來看看你家少爺,你這也要攔麼?”兩位下人換了眼色,一個進去稟報,一個留守。不一會兒那個進去稟報的下人出來,恭敬地請阿憐進去。阿憐順利地進入莊府,除了門口那兩盞白色的燈籠之外,莊府院內一點辦喪事的氣氛都沒有。擎蒼奇怪地問:“他們家大少夫人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大家閨秀,如今去了,這府上怎的就跟沒事似的?”阿憐低聲道:“鄭妙姝沒幾日就要臨盆,莊老夫人寶貝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讓喪事衝了喜事。能讓在大門口掛兩盞白燈籠,多半也是莊昶要求的。”這也是昨日進莊府時,聽李管事說的,莊老夫人很看重鄭妙姝肚子裡的孩子,萬不能出一點岔子。那個下人引著阿憐和擎蒼到了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偏廳裡,一進門,一口木質一般看著極奇寒酸的棺木直直地擺著廳正央,除了掛著一對挽簾,其他什麼也沒有。莊昶一臉頹喪地坐在棺材旁邊,盯著棺材裡的人,目光無神,面容十分憔悴,下頜盡是黑黑的鬍渣,再也不是那個看似風流倜儻的莊家大少爺。他木納地看了一眼阿憐,聲音哽咽著道:“上次令玄先生破費,我一直沒能去府上拜謝,今日還勞煩玄先生派你前來弔唁,實在是無顏面。”“莊公子客氣了。令夫人也曾於我有恩,今日前來弔唁也是應該。”阿憐走近棺材。昨日她看到蘇婉心身上被打破的衣裳已經換下,她雙眼緊閉,額頭上有一大塊皮被撞破,傷口已經處理過,血跡早已乾涸變黑。她的面色依舊如昨,就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莊昶悲痛不已,看在阿憐的眼中,阿憐並不可憐他,人死之前不珍惜,人死之後這般守著又有何用。不過一個孩子,令曾經恩愛的少年夫妻變成如今這般地步。阿憐拉著擎蒼給蘇婉心燒了紙錢,兩人又在棺材前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頭。當年兩人餓得快要半死,多虧了蘇婉心的一碗粥。這恩情無以為報,如今也只能磕三個頭還了。對於這夫妻二人之間的事,阿憐做為一個外人,不便多事,磕完三個頭匆匆告別了便離開。蘇婉心將要在次日下葬,這天天還沒亮,天空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像是給蘇婉心送行。漸漸的,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欞上啪啪作響,到了辰時這天一點變亮的跡象都沒有。街上的幾乎沒有什麼行人,莊府也似乎沒什麼動靜。一個身穿著紫衣的年輕少婦,髮髻間插了一支白玉孔雀簪,步伐僵硬地踩著青石板路,鞋子沒進積水裡也絲毫不在意。她站定在半蓮池的門前,她抬眸望著門頭上的金字招牌,停頓片刻,抬腳踏入門檻。奎河伸個懶腰,有氣無力地揮舞著手中的雞毛撣,一個轉身眼前忽然出現一位紫衣美人,激動地手中的雞毛撣差點打到美人。奎河連聲道歉,紫衣美人倒也不介意。“請問玄先生可在?”這紫衣美人的聲音婉轉動聽,如空谷幽蘭,酥軟入心。奎河的心一下子活了起來,問:“不知這位夫人找我家師傅有何事?”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