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師高高興興等著皇帝說下去。皇帝道:“除此之外,再罰淳于越三年俸祿!”☆、 實在給我丟臉罰……三年俸祿?王太師點點頭,等著皇帝接下來的懲罰。然而,皇帝就不吱聲了。王太師小心翼翼抬起頭,瞄了眼皇帝,又連忙垂下,小心翼翼的問:“陛下,還有呢?”皇帝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的說:“哦?太師還有什麼事?沒事了的話,朕有些乏,要回去躺躺。”王太師:“……”他敢攔著皇帝不給回去躺躺嗎?餘首輔還是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模樣。皇帝扶著小太監的手站起來,朝底下三個人掃了眼,淡淡道:“這件事就這樣吧,該罰的也罰了,不許再鬧騰了。一天天的,沒一個省心的,鬧的朕頭疼!”他扶著小太監走了。王太師眼巴巴的瞅著皇帝的背影,遠去,遠去……就這麼算了?淳于越切了堂堂五品官員一隻手,就罰了三年俸祿,就特麼算了?一個正七品芝麻官,一年的俸祿四十五兩,三年也就一共一百三十五兩銀子。這點錢能換回來一隻手?還是他王太師的女婿的手!媽的,回去他還不得被家裡那母老虎給撓死!嚶嚶嚶!好氣哦!“阿越,走!”餘首輔帶著淳于越,從王太師身邊走過去,昂首挺胸的,像只驕傲的小孔雀。這一局,王太師,完敗!回到餘府,餘首輔一收臉上的笑容,把淳于越又給狠狠臭罵了一頓。他指著淳于越的鼻子罵道:“臭小子,你現在能耐啦?一個五品官員,你說砍就砍?別說你,就連我,就連那幾個皇子,也沒人敢一聲不吭就收拾一個正五品知府呀!”淳于越在皇帝面前一直裝小綿羊,回到這裡,終於露出了本質,扶著餘首輔坐到椅子上,幫他捏著肩膀,笑道:“老師不也是很討厭海世良那老混蛋的嗎?這有事弟子服其勞啊,老師討厭的,學生不得出手幫您教訓他?”餘首輔瞪他:“油嘴滑舌!都當官了還這樣,你怎麼不跟你師兄學學!如果皇上不是喜愛你的才華,看你這次怎麼辦!”雖然如此,臉色卻已經緩和下來了,還露出了一點笑意。淳于越笑嘻嘻道:“文師兄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以品德清明為人斯文有名,我可比不上。我知道,這次都是老師幫我扛了下來。學生謝謝恩師。”他給餘首輔彎腰行了個禮。“你呀!”餘首輔有些無奈。他收的這兩個學生,一個過於清明剛正,一個卻鋒芒畢露,行事不羈,偏生又天生才氣,讓人恨不起來。頓了頓,餘首輔道:“為師不是氣別的,憑你這麼個人,想收拾海世良那個廢物,還會被人抓住馬腳?實在給我丟臉!”敢情他不是氣淳于越廢了海世良,而是氣他廢的一點也不遮掩,被王太師抓住把柄。淳于越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長嘆一聲,吟道:“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海世良這種貪官汙吏,某,殺之而後快。”☆、 她值得嗎餘首輔搖搖頭:“你呀,還是改不掉這個疏狂的性子。你若能跟你師兄那樣……”“老師,老師,我把師兄叫到您面前,您使勁誇好不好?”淳于越跳起來,“我得回家去了,提前說好,這次被罰了三年的俸祿,等您過壽時我可沒錢買禮物哦!”餘首輔笑罵道:“泥猴一個,誰稀罕你的壽禮。我問你,聽說,你找到了當年救過你的那個小姑娘?”淳于越聞言收起臉上的嬉笑,點點頭:“找到了。”“哼。”餘首輔白了他一眼,“憑你的才能,非要跑去清徐縣當縣令,我就知道你必定事出有因。為了個十年不見的小姑娘,值得你費這麼力氣?”“值得。”淳于越一本正經的道。“好了,好了!快滾吧!真不想看見你這猴子!不許再給我惹事!”餘首輔擺擺手,攆他走,忍不住又叮囑,“多去你師兄那裡轉轉,這次皇上罰你三年俸祿只是小事,這押運西北糧草之事,卻不能掉以輕心。你師兄是江南提督,糧草的事情還得他幫你。”淳于越應了,站好身體,規規矩矩給他行了禮,輕聲說:“老師,弟子這就回去了,您多保重身體。”餘首輔擺擺手:“去吧。”淳于越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默默退出去。他從八歲起就拜餘首輔為師,一直把他當作親生父親那般的愛戴,與文若明更是親如兄弟,感情深厚非外人能夠理解。餘首輔驚才絕豔,不到四十便成了文華殿大學士,成為大明宰相首輔,連帶著他的兩個出色的學生也逐漸為人所知。這一離別又要許久才能相見,淳于越心裡還是有些不捨的。出了餘府,他就快馬加鞭,帶著侍書,一路飛馳先去了江南提督府見了師兄,商量了運送糧草之事,前前後後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回到清徐縣。此時已經是深秋初冬時節了。路上的行人已經換上了夾襖冬裝。淳于越回到縣衙,先處理了一堆積壓已久的要緊事務,然後便叫來流雲,詢問最近衙門的情況。流雲回報完畢後,淳于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