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想到她的身份,下意識避開她的手,“你自己來的嗎?”“我找了你大半夜,天可憐見,終於教我找到了你。”季心蘭沒有發現她的動作,只高興的抹著眼睛。她衣衫上沾了不少泥土,頭髮也有些凌亂,沾著雪,溼漉漉的貼在額頭上,整個人都狼狽不堪,吃了苦頭的樣子。☆、 我要殺了他季心蘭不僅渾身狼狽,就連一直遮在臉上的黑色面紗也沒了。那可是她連新婚夜也不願意拿掉的啊。唐穌低聲說:“心蘭姐,你……”季心蘭見她目光有異,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遮著臉,連忙別過臉去,表情有些難堪:“我是不是嚇著你了……我本來是遮著臉的,路上太黑了,我摔倒好幾次,面紗也不知掉到哪裡去了。”唐穌心裡升起許多歉意,“對不起,心蘭姐,讓你吃苦頭了。”“這算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對了,你一直在這裡嗎,那個黑衣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她話剛說完,忽然就看見了睡在另一側的淳于越,不由一愣,“那個人是誰?他,莫非他就是那個黑衣人?”“是,是啊。”唐穌根本就沒有否認的餘地。淳于越的馬就拴在外頭,他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衣服,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那個擄走她的黑衣人。恐怕就連淳于越也不會想到,季心蘭竟會如此執著,硬是追了他大半夜,漫山遍野的到底是給她找著了。這荒郊野嶺的雪夜,她一個年輕女子,也不知心裡會怎樣的害怕恐懼。季心蘭經過最初的驚愕之後,已經回過神來,她跳起來舉著鞭子就朝淳于越衝了過去,嘴裡叫道:“穌弟你且讓開,待我殺了這個惡賊!”“不要啊!”唐穌大驚,忙拉住她。“穌弟你到一邊去,你不會武功別傷著你!”季心蘭叫道。“心蘭姐,你冷靜一點!”“穌弟,這個人燒了我的寨子,還擄走了你,我怎麼能放過這個惡賊呢?”季心蘭推開她,狠狠一鞭子朝淳于越頭上抽去。淳于越昏睡未醒,這一鞭子還不要了他的命?唐穌阻攔不及,只能自己撲過去護著淳于越。啪!鞭子狠狠抽在唐穌的後背上。她疼的眼前一黑,渾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季心蘭驚呆了,慌忙扔了鞭子撲過去:“穌弟,你,你怎麼樣?”、“我沒事。”唐穌忍著後背火辣辣的劇痛,低聲說,“心蘭姐,你別傷害他,他不是壞人。”季心蘭此時哪裡還有心思去管什麼惡賊,她急的直哭:“你為什麼要護著這個壞蛋呀!你快脫了衣服給我看看,我幫你上藥。”她自己的武功鞭子有多重,她心裡清楚無比。就算是會武功的人,也會受傷,何況唐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季心蘭心裡,唐穌就是個弱書生罷了。她真怕自己一鞭子就把她給打死了。唐穌忙搖頭:“我真的沒事,我穿的多,雖然有點疼,但是沒有受傷。”“真的?”季心蘭半信半疑。“真的。”唐穌皺眉道,“心蘭姐,你別再殺他啦,其實,他……他其實是我的朋友。”“朋友?”季心蘭實在想不明白,“既然是朋友,他為什麼燒了我的寨子,還把你擄走了?”“這裡有一點誤會,以後我再解釋給你聽,好不好?”“那,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你說他是好人,我就不殺他了。”季心蘭一雙眸子充滿了柔情的注視著唐穌,隨即又有些煩惱的說,“還有一件事,穌弟,大哥為什麼要搶走糧食,還抓了我的爹爹呢?”☆、 天真又嬌蠻唐穌一愣:“大哥?”季心蘭點點頭:“是呀,我回去牽馬的時候,聽見寨裡的人說你大哥把糧食都拿走了,還把爹爹和二叔也綁走了。穌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唐穌這才明白,她嘴裡說的“大哥”,就是晏十三。晏十三化名唐晏,季心蘭也就把他當做了哥哥。她是真心實意的把唐穌當做了自己的相公,一雙眸子如水一般,一刻不離唐穌的臉,充滿了柔情。看她這樣,唐穌就覺得她其實也是個有些單純的女孩子。不管她的真實身份究竟如何,她現在終究只是個山匪的女兒,臉上長了難看的胎記,心底裡的苦也不足為外人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甚至還願意相信唐穌是真心娶她。她的語氣甚至沒有一絲的責備,是真的疑惑和不解。在稅糧的事情上,唐穌也沒打算瞞著她,便道:“我們唐家是糧長負責當地的稅糧事情,眼看就要到了最後期限,如果不能把糧食及時遇到京城,唐家上下都要受到牽連。哥哥也是為了迫不得已。也許是你爹爹阻攔了,所以他才把他們都帶著了。”“啊,真的嗎?”季心蘭吃驚的微微張開櫻唇,“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了的話,我就讓人把糧食給他呀,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要搶呢。還有我爹,也被他抓去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呢。穌弟,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唐酥道:“我要去京城。”“我與你一起去,順便找我爹爹,解開他和大哥之間的誤會。”季心蘭一心想著讓爹爹和唐家的人搞好關係,免得自己這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