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諶的馬車在一列侍衛的護衛下,來到淳于家門口。淳于家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七八輛馬車一字排開,除了給幾個主子乘坐的,還有給有頭臉的丫鬟嬤嬤的,還有裝行李傢俱的,滿滿當當塞了一條巷子。惹得不少百姓,遠遠觀看。淳于越雖然任期不到半年,但為人清明不羈,對百姓們頗為愛護,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實事。再加上他容貌神秀俊美,更是為人津津樂道。此番他雖然是升職,百姓們依舊情緒不太高,很捨不得他離開。好不容易捱到這麼一位好官來,誰知道下一個來的是什麼貨色?甚至有不少女子哭哭啼啼的,雙眼通紅,站在不遠處,朝這裡張望,想著再看淳于大人一眼。幾個鄉紳土豪代表,也捧著禮物來辭別知縣大人。按理說,唐家作為清徐鄉紳級別的代表人物,理應來送別知縣大人。但唐家情況特殊,只有一個小女子當家做主,所以殷弘作為代表送過來一份厚禮,也沒人說什麼。鄉紳們見過禮後,又有七八個里長上前,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把顏色鮮豔的萬民傘。這萬民傘,是百姓們用布條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為了表明辭別的官員,像一把傘一樣,護佑地方百姓。在官場上,官員離任時,有百姓主動送上萬民傘,這是一件極有面子的事情。說明其是個為官清廉公正的好官。何況,這一出手就是八把萬民傘,可見淳于越在清徐百姓心目中,地位崇高,深得人心。淳于越對鄉紳們的禮物沒有多看一眼,卻親自下馬,親手接過了百姓們送的萬民傘,並向百姓們行禮致謝。百姓們不由得發出一聲歡呼聲,呼聲震天。此情此景,即便鐵石心腸之人,也不由為之感嘆。趙諶的馬車停在最後面,他從車窗探出頭,看見這一幕,笑了笑,道:“這個淳于越啊,實在是人中龍鳳,就算是敵對之人,也很難不佩服他。”☆、 捆綁百姓們依依惜別,直把淳于家的車隊送出去很遠,依舊久久不忍散去。淳于越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上,披著紫色狐毛斗篷,一張俊美的臉蛋如梨花賽雪般,惹人注目。他面色沉靜,卻偶爾會朝身後看幾眼。似乎在等著什麼。流雲跟在他身邊,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低聲說:“聽說錢莊這兩天開業,唐大姑娘十分繁忙,也許一時走不開。”淳于越瞥他一眼,沒說什麼。他自然知道,今天唐穌不會來送別。昨天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該做的事,也已經做了。他知道,唐穌會等著他。只是,他依舊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清徐縣,想要記住她生活的這個地方。……馬車行駛到清徐和陵縣交接的地方時,天上竟然飄起了雪。淳于夫人急忙命丫鬟去請淳于越回到馬車裡,免得在外頭著了涼。淳于越應了過後,先驅馬來到趙諶的馬車旁。“殿下?”他出聲喚道。“嗯?”趙諶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我說淳于越啊,我都老老實實跟你走了,你就別來煩我了好不好,讓我安安生生的睡一覺,行嗎?”淳于越道:“外面下雪了,母親怕凍著殿下,讓我來問一句,殿下這裡需不需要火盆。”趙諶側躺在馬車裡,看了眼閉目沉睡的美麗少女,微笑道:“不需要,本皇子的馬車可不是你們那種漏風的破馬車,這裡暖和的很。走開,別來煩我。”淳于越微微蹙眉,看了眼流雲。流雲跟了他十幾年,明白他每一個眼神的意思。他立即驅馬去前頭,要來一個火盆,直接就伸手去推趙諶的馬車門,嘴裡道:“殿下,若是讓您著了涼,屬下可沒法跟皇上交代。”趙諶面色微變,手一翻,擱板開啟,少女悄無聲息落了下去。流雲強硬的開啟車門時,只看見趙諶懶洋洋的躺在馬車裡,似睡非睡的模樣。流雲回頭朝淳于越看去。趙諶睜開眼,冷笑道:“淳于越,你可要記住你今天的行為,你把本皇子當你的囚犯對待,回京後,本皇子便讓你知道知道厲害。”趙諶的十幾個侍衛,盡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稍有不慎,便會動手。淳于越掃了他們一圈,淡道:“殿下言重了。”說罷,他調轉馬頭,離開馬背,回到自己的馬車裡。雪慢慢變大,車隊的速度也降下來。到了傍晚時分,天已經暗的幾乎看不清道路。流雲來稟報過後,淳于越便讓車隊暫且停下,在前頭的一間驛站打尖休息。等天亮了再出發。趙諶作為皇子,車隊中身份最貴重的人,自然要得到最好的房間和待遇。淳于越安排他在客房住下,他倒也沒有拒絕,安安生生的吃飯,睡覺。只是等到入夜後,小英子告訴他,所有人都睡下了,他才端著早就準備好的食物,來到後院裡。開啟車門的隔層,唐穌躺在裡面,手腳被捆綁著,嘴裡還塞著棉布。☆、 我要上茅房她早已經醒了,卻苦於手腳完全無法動彈,也無法張口說話,只能獨自躺在這黑暗的隔層裡,忍受煎熬。最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身上的一切飾物,包括頭上的髮簪,藏在身上的匕首,以及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