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書?”趙諶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對他身邊的人瞭如指掌。難怪他一直覺得少了什麼。“臭小子,你算計我!”趙諶氣的一拳頭朝他臉上打去。淳于越抬手接住他的拳頭,冷冷道:“殿下不也算計我了麼?讓陛下臨時改任我為主考官,還要我負責試題。這都是殿下的手筆吧?”趙諶已經慢慢冷靜下來,收回手,道:“淳于越,我果然不該低估你。說實話,這麼多年,我們雖然一直鬥來鬥去,但我一直欣賞你的才華。”“欣賞到來搶我的女人?”淳于越似笑非笑道。“你!”趙諶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小野貓是你的?她跟你訂婚了?她嫁給你了?原本我沒打算怎麼著,既然你對我如此不仁不義,我就偏要把她搶到身邊來。我倒要看看,我堂堂大明皇子,是不是搶不過你一個臣子!”“如果我沒猜錯,明天一大早,殿下就要趕回京城吧?”淳于越道,“唔,或許,您連夜就要趕回去?”趙諶陰沉著面容,沒有說話。淳于越微微一笑:“殿下覺得,您能不能連夜把她帶走呢?”“我會回來的。”趙諶冷冷道。“可惜,我一直都在。”淳于越微笑。“你會一直都在嗎?”趙諶也忽的笑了,“一個月後,你就要回京赴任,兩個月後,你還要去江南府主持鄉試。”他放低了聲音,靠近淳于越,“淳于大人覺得,你能不能在一個月內,讓小野貓跟了你呢。據我所知,你阻止小野貓殺人,她已經對你恨之入骨。想要她原諒你,除非你去殺了趙婉柔。而趙婉柔是你手上一顆重要的棋子,你還不能丟掉她,是不是?”☆、 想見你兩個男人目光對視,有風雨雷電交織。是夜,趙諶果然緊急啟程,帶著隨從侍衛趕回京城。淳于越站在門口,聽著外頭傳來的動靜,目光沉靜。流雲站在他身後,輕聲說:“大人,這麼早告訴三殿下,是不是會對侍書那裡造成壓力呢?”“無妨。時間上來得及,侍書那裡不會有什麼意外。”淳于越頓了頓,“而且,我不希望趙諶繼續留下。”流雲沉默。他知道,大人不喜歡三殿下總是出現在唐大姑娘面前。淳于越坐回椅子裡,把頭靠在椅背上,輕輕揉了揉眉心,清俊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疲憊。流雲泡了杯茶端過去,勸道:“大人,早些歇息吧,您都熬了好幾夜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要呈送試題上去,很快就完成了。”淳于越說道。流雲沒法子,又不肯回去,只好守在一旁,靠著椅子打瞌睡。後半夜,淳于越寫好最後一個字,等墨跡幹了,輕輕捲起來,用火漆仔細封好,裝進防水的竹筒裡,密封起來。交給手下拿去驛站,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試題是絕密的內容,絕對不能外洩。完成這件事,淳于越站起身,動了動脖子,發出一陣骨節摩擦的聲音。流雲被驚醒,連忙跳起來:“大人,屬下去弄些宵夜給您?”“不必。”淳于越道,“我出去走走,你不必跟著。”他披上斗篷,隨意向外走去。流雲看了一會,發現他走的方向,似乎是朝唐家宅子去。流雲心中瞭然,打著哈欠睡覺去了。……碎雨小築。月朗星稀,寒風徹骨。唐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過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她似乎聽見一陣飄渺的笛聲。清幽的笛聲,一直在她夢中徘徊,以至於她睜開眼的時候,猶自以為自己仍在夢中。她下了床,隨手拿起斗篷裹上,推開門,走到院子裡。此時天色正是半明半滅的時候,天邊一片魚肚白色。晨風漣漪,對面桐軒的屋頂上,側坐著一個身影。風吹起他白色衣衫的下襬,黑色的墨髮在空中吹起,又落下,如同最上等的黑色絲綢。他盤腿而坐,脊背挺直,雙眸微閉,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按住長笛。天地間一片安靜,唯有他的笛聲,隨著風,飄飄忽忽的遊蕩。唐穌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只覺那笛聲好聽極了,帶著一絲孤寂的超脫之意。令人如在夢中。……直到笛聲消失,唐穌才發現,那抹白色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垂下頭,轉身,卻撞進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中。她吃了一驚,忙後退一步:“淳于越……”“唐唐,吵醒你了?”淳于越輕聲說,“我睡不著,來看看你。”“我不想見你,你走吧。”唐穌冷冷道。淳于越的目光有幾分受傷,苦笑道:“好,既然你不想見我,我便不讓你看見。不見你,我傷心,見了你,卻惹你傷心。唉,你傷心不如我傷心。唐唐,你早些睡,我走了。”☆、 母雞咯咯叫,寶寶笑咯咯淳于越深深的凝視著她,似乎要把她看進心裡。唐穌別過臉,神情冷淡。淳于越長嘆一聲,轉身躍上屋簷,縱身離開。唐穌回過頭,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回到屋裡,轉進尚有餘溫的被窩裡。過了一會,玉幽光著腳丫跑進來,鑽進她的被窩裡,抱住她,小聲說:“姐姐,我剛才聽見你和淳于哥哥說話的聲音了。”唐穌捏著她柔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