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流雲忍不住開口,“您待會不是還要參加唐大姑娘的及笄禮嗎,咱們在這裡等什麼?”“蠢!”侍書從遠處一棵樹上蕩過來,敏捷的蹲到樹下,瞥了眼流雲,嘴裡吐出一個字。“行行行,你聰明,你比咱家大人還聰明,行了吧!”流雲瞪他一眼。侍書懶的搭理他,抬眸看向斜坐在樹枝上的大人,道:“屬下調查過了,每天這個時辰,是書院晨讀結束的時間,學子們都會從此經過去飯堂用早飯。”淳于越背靠樹幹,手裡捏著一片葉子把玩著,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侍書說完沒多久,果然不遠處逐漸傳來腳步聲和喧譁聲。身穿學子孺服的年輕學子們,結伴三三兩兩從書院正門走出來,大聲說笑著。這些學子大多家庭富裕,生活無憂憂慮,臉上的表情都是明朗的。很快,他們就發現學院門口停著三匹黑色駿馬,以及兩個身穿官差服飾的年輕男人。一般而言,尋常平民百姓都與生俱來的懼怕當官的。這些學子即便有個童生的身份,與平民也沒什麼區別。看到侍書和流雲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他們下意識就止住說笑,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放輕,小心翼翼的路過他們倆。直到離開他們極遠,才鬆了口氣。“什麼情況,書院怎麼來了官差?”路過的人站在遠處,低聲議論。“莫非出了什麼事?”“喂,你們看——”終於有眼尖的人,看見了坐在樹幹上的黑衣俊美年輕官員,立即驚駭的指給同伴看。學子們紛紛嘶聲,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是知縣大人嗎?知縣父母官要管轄縣內所有事物,也包括教學方面。因此,對於這些學子來說,知縣大人也是他們的老師。知縣大人來學院可是件大事。可他,為什麼待在樹上?有機靈的學子連忙抄小路跑去書院找山長去。大部分就站在遠處偷偷張望。沒多久,沈哲和胡永良抱著書包,結伴從書院走出來。侍書和流雲眸光一閃,揹著雙手,齊齊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們。沈哲自然是認得侍書和流雲的,他和胡永良對視一眼,皺眉道:“二位大人這是何意?”流雲揹著手,挺直脊背,冷冷道:“我家大人,心情不太美好。”沈哲一愣:“你說什麼?”“ 事不過三在同窗們眼裡,沈哲為人謙遜有禮,頗有才華。他怎麼會好端端的得罪了知縣大人?本以為那位名滿天下的探花郎淳于大人,不僅容貌絕秀,為人也該錦繡繁花一般,誰知道,竟是個會背地裡下黑手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學子們紛紛駐足看熱鬧。關係到有名的淳于大人,這熱鬧可不能不看。光是看看他那風姿神秀的容貌也值了啊!說不得,回頭還能當作談資跟家裡的姊妹女眷們炫耀一番。必定能惹的她們小臉微紅,眼睛閃閃發亮。不提學子們如何,此時的沈哲已經氣的漲紅了一張臉,雙目瞪著流雲和侍書,簡直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好友胡永良見狀不太好,轉身就想要溜走搬救兵,卻被侍書伸出胳膊攔下了。“小子,你現在找誰來也沒用。”侍書冷冷道。胡永良唯唯諾諾的笑道:“知縣大人想要教訓咱們也是該的,這事兒就算了,是吧,沈兄?”沈哲胸膛起伏,半晌,咬牙道:“我既沒有違法,知縣大人憑什麼濫用私刑?”流雲冷笑一聲,伸出 長得挺白呀“不不不……”學子們慌忙搖頭,忙不迭的跑開。胡永良左右為難,不知該走還是不走。淳于越倒也沒理會他。待周圍沒人了,淳于越才開口:“沈哲,本官讓你娶唐姿,你卻跑到碎雨小築門口,與唐大姑娘拉拉扯扯。”沈哲的汗倏地冒了出來。他艱難的說:“大人,我對唐大姑娘傾心已久,我向她求親並沒有犯法啊!至於您說的拉扯,那是……”他頓了頓,才帶了一絲哭腔說:“那是唐穌她把啃完的骨頭扔到我身上,還用我的衣服擦她手上的油……我那衣服是新做的,回去還被責罵了一頓。”“噗!”胡永良忍不住笑出聲,慌忙又捂住嘴巴。侍書和流雲也憋著笑。淳于越瞥他們一眼。他們忙做嚴肅狀,卻分明瞧見了自家大人眸中閃過的一絲笑意。流雲抬腳朝沈哲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跟個娘兒們似的,髒了件衣服也哭!”沈哲本就是倒吊著,被他一踢,整個人立即晃盪起來,頭咣的撞到樹幹上,疼的他一陣頭昏眼花。他大聲叫道:“淳于大人,求求您放我下來吧,這樣委實難受!”流雲揪住他的衣領:“以後還敢騷擾唐大姑娘嗎?”沈哲難受的眼淚都出來了:“不,不敢了……”流雲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唐大姑娘是我家大人的心上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我家大人搶??”沈哲震驚的看向樹上俊美無儔的年輕官員,一瞬間,心裡如明鏡一般,什麼都想明白了。難怪,唐穌對他不假辭色。原來,她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怪他自己蠢,竟然沒有從前兩次的事情中得到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