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越的師兄他果然是文若明。唐穌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忙轉身面向他,行了一禮,笑道:“見過文大人。”文若明打量她一眼,見她雖然身著男裝,依舊遮不住容色殊麗,身姿纖細輕盈。心道果真是一絕色美人,難怪阿越對其念念不忘。文若明抬了抬手,溫聲道:“唐姑娘不必多禮,若非你自報家門,我還真不敢相認。你為何做這副裝扮?”唐穌心想還不是你那好師弟出的餿主意。她面上掛著笑,只說了句:“女子出門多有不便。”文若明瞭然,含笑道:“唐姑娘已經面聖過了?”“是,京城的事情了了,這就打算回家呢。”“既來了,不如到老師府裡喝杯茶吧。”文若明道,“阿越很是惦念你。”唐穌捱到現在,終於聽他提起淳于越,忙問:“淳于大人如何了?”文若明做了個手勢,與她邊走邊道:“上次我與他在江南府見面,他似乎狀態不佳,調養了兩天,待身子完全好了,才領兵前往西北。”“他全好了嗎?”唐穌不太相信他有這麼強的恢復力。就憑他胳膊上的傷,也得養十天半個月的。別說他,就是唐穌自己背上的鞭痕,也過了好幾天才慢慢不疼。文若明看清楚她臉上隱藏不住的擔憂關切,不由得微微一笑,清俊的面容淡如遠山:“阿越這個人呀,別看他一副憊懶模樣,其實身子強壯的很呢。唐姑娘不用擔心他。倒是你,阿越說,若我回來遇見你,要多多照拂你,免得你一個人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吃了虧。”“真囉嗦,先顧著自己吧。”唐穌低聲嘟囔。又是病又是傷的,還要帶兵長途跋涉朝西北跑,倒亂用心思。唐穌的低語被文若明聽在耳中,唇角浮起一抹笑意。“阿越從小到大,可是頭一回這麼緊張一位姑娘家呢。”他含笑道。唐穌不知如何接話,只能笑笑。“老師的府邸就在不遠,我們一路走過去吧。”文若明雙手負後,閒庭漫步般走在唐穌身邊,溫柔笑道,“我也許久沒回京了,許久沒見這麼大的雪了。”唐穌想起剛才那個嬌蠻公主,偏過頭,好奇的問:“文大人,您才來京城,怎麼就跟三公主……”文若明俊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個趙妧呀,從小就愛纏著我和阿越。她是公主,又不能拿她如何。幸虧剛才你來了,不然呀,我還不知何時能脫身。”這麼一位翩翩美男子,堂堂的封疆大吏,竟然被一個女孩纏的沒法,唐穌也有些同情他。她問:“淳于大人也是這樣嗎?”文若明搖搖頭:“阿越小時便頑皮的要命,只會捉弄她們。大了轉了性子,又冷的跟座冰山似的,哪裡會拿正眼瞧她們。”這師兄弟一冷一熱,倒是有趣。不過,兒時的淳于越真的那麼頑皮嗎,竟連金枝玉葉的公主也敢作弄。唐穌心裡想著,就有些神往,很想認識認識兒時的淳于越,想看看那時的他是什麼模樣。☆、 餘嬌嬌她和文若明一路閒聊,走過純白安靜的街道,來到一條安靜的衚衕,最終站在一座清新雅緻的院落前。這段距離並不算遠,唐穌卻絲毫也沒覺得。只因這位文若明總督大人,言笑晏晏,風度翩翩,實在是個令人如沐春風的人。與他說話極為舒坦,不知不覺的忘了時間。如此溫文爾雅的男人,才學淵博,詩詞成章,像是個大才子,根本沒法與封疆大吏聯絡起來。只這麼一路走來,唐穌就對他生出來無數的敬佩和好感。其風度令人折服。餘府門口的門子,看見文若明來,臉上立即湧起一片笑容,湧過來點頭哈腰問好,請他進去。文若明笑著請唐穌先走,唐穌哪裡敢,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側靠後半步的距離。門子雖然不認得唐穌,但她是文若明帶來的,餘府裡的人便拿她當客人,對她也是畢恭畢敬。可見文若明在首輔大人這裡,也是半個主子的身份。首輔家人的府邸,沒有一絲多餘的花哨和俗氣。正如首輔大人本人,處處透著清正平和,品味不凡。文若明領著她來到待客的偏廳,讓下人去煮茶來,然後請唐穌坐下。見唐穌打量著周圍的景緻,文若明微笑道:“唐姑娘是否要梳洗換身衣裳?”唐穌低頭看看自己,還是穿著那身老闆娘代買的普通棉布直裾,綸巾束著頭髮,活脫一個接頭市井常見的小少年。她自己倒覺得挺舒坦,並不覺得有什麼必要換那累贅的女裝,聞言便搖頭笑道:“不麻煩文大人了。”一時茶端上來,唐穌捧著茶杯,與文若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大多是關於淳于越的過往趣事。雖然有趣,可唐穌卻越坐越覺得怪異。文若明邀她來首輔大人家中,就只是為了閒坐喝茶麼?唐穌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重要。平心而論,她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鄉下農女,若非淳于越的緣故,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識晏十三和文若明這樣的人物。直到三杯茶下肚,唐穌終於忍不住,站起身打算告辭。文若明也隨著起身,正要開口說話,廳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之一個少女嬌柔的充滿喜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