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排走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盧瓚調侃道:“若放在從前,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咱們的淳于美少年,有一天也會為了個女子大煞苦心。”“那是,在京城,從來只有女子朝他身上想辦法的,他何曾對哪個女人假以辭色。”宮四爺笑吟吟的。盧瓚湊過去:“淳于,我給你出的這主意怎麼樣?”淳于越斜睨他:“你這個慣常在女人堆裡打諢的人,倒也有幾下子。”“這是自然。”盧瓚眉開眼笑,頗為得意,“你別小瞧我這宮廷樂師。那宮裡的女子少了麼,我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你這位小美人啊,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要是敢強迫她,你就別想得到她。這女人啊,天性都有母愛,何況你這樣的姿容,她又對你本就喜歡,怎麼能受得了你的這番攻勢?”宮四爺忍不住笑:“盧瓚你啊,一肚子餿主意,這輩子也就能當個樂師在女人堆裡混。好端端的,倆大男人,想法子算計人家一個小姑娘,還好意思笑呢。”盧瓚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與有榮焉的樣子,道:“你這老貨,你不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些什麼國家大事百姓疾苦,就交給淳于這樣的人去操心吧,我呢,只要討好美人們開心就行了。”“瞧你那點出息。”宮四爺瞪他。“四爺啊,你怎麼好意思說我們?”盧瓚斜睨他,“難道不是你給小美人卜卦了嗎,還說她確實兩年多後有一劫,說淳于是她的貴人,慫恿淳于娶她?”“咳,我是做好事,與人為樂。”宮四爺老臉一紅。“呸!可惜啊,我來晚了。若我早些認識剛才那小美人,可能就輪不到淳于了。”盧瓚哼道。“滾吧你,你府裡的美人還少了麼。”淳于越眼神不善,“你立刻啟程滾回去,不要在這裡礙眼。”盧瓚出離的憤怒了,啪的扔了琴,揮舞著雙手:“你這叫過河拆橋,兔死狗烹!你不地道!”“滾不滾?”淳于越晃了晃手腕,骨節咔咔作響。“那什麼,我去勾欄逛逛,晚飯別等我了。聽說那裡有新曲子出來,我要聽。”盧瓚立即腳底抹油。看著他猥瑣逃離的背影,宮四爺搖頭:“這麼個缺心眼的放浪貨,真不知你和十三怎麼就願意跟他做朋友。”淳于越的笑容變得溫暖:“他只是憊懶了些。他聽十三說了唐唐的事情,就鬧著要跟我過來瞧瞧。”提到唐穌,宮四爺的表情變得嚴肅:“阿越,這唐大姑娘或許真如她自己所說,活不了太久。”☆、 唐唐不喜歡苦味淳于越的臉色也微沉:“可是她的身體很好,而且,她也不會卜卦,怎麼能有這種對於未來之事的感覺?”“這種事很難說。”宮四爺沉吟,“有的人就是天賦異稟,能夠隱約感覺到自己將來的事情。或者說,這叫預感。”“四爺,可有法子避免?”“命中註定的劫難,是很難避開的。這丫頭是個命薄之人,她受傷這件事,就是佐證。”宮四爺神情凝重,“不過,你的命格貴重,若娶了她,也許能稍微壓制一些。須知,人的命數不是一成不變的。”“我一定會娶她。”“嗯。”宮四爺點點頭,“雖說唐大姑娘不能有孕,倒也無妨。你多納幾個妾室也就是了。”“四爺,我不會納妾的。你知道,我並不怎麼在意子嗣之事。”“你呀,還年輕。這事兒反正也不急,你先想法子娶親吧。”宮四爺也不跟他爭辯,忽然想起一事,忙從袖口裡摸出一張紙,“哦,對了,這個給你。”“什麼?”淳于越接過來,展開,看見上面寫了好些藥材的名字。宮四爺笑道:“這是秦太醫臨走時留下,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說,這是眼下最好的避子湯方子,效果好,而且吃了不會對女子的身子有影響。”淳于越聞言,白皙俊美的臉龐,不由得微微露出幾分紅色。儘管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是把方子摺好,認真收進袖子裡,有些不自在的說:“成親後,我儘量不讓她多喝這個。”“為什麼?”宮四爺不解。“雖然對身子無害,味道到底是苦的。”淳于越輕聲說,“唐唐不喜歡苦味。”“……”宮四爺無言半天,只說了句,“你也太寵她。”他既不納妾,又要忍著不碰她。血氣方剛的年紀,豈不難受?雖然是長輩,宮四爺倒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是來輔助他為官的,並不需要過於插手他的感情之事。兩個人很快撇開這事,說起了最近清徐縣的幾件案子。或許是年底的原因,最近盜匪頻繁出沒,已有好幾戶殷實富戶遭殃,家裡被偷了個乾淨。有的人家動手反抗,甚至還出了幾條人命。實在太囂張。若不能把那夥盜賊緝拿歸案,這個年都過不安生。……碎雨小築。唐穌和唐藍,玉幽,石媽圍坐在桌邊吃熱氣騰騰的七寶五味粥。粥很香甜,但她卻吃不出味道。她的腦海裡,一直縈繞著淳于越的臉,以及他說的話。這個男人,他說的那些話,就像是美麗妖嬈的罌粟花,明知有毒,卻令人根本無法抗拒那要命的誘惑力。吃完飯,鍋裡還剩了許多七寶粥。石媽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