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白衣少年臉上寒霜似的的眸子,張了張嘴:“穌弟她,還好嗎?”淳于越冰冷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道:“你不是希望她死嗎?”“不,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季心蘭心酸的流下眼淚,“你能讓我進去看看她嗎?”☆、 心如刀割淳于越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她一會,確認她已經冷靜下來,沉默一會兒,終是讓開一步。季心蘭抹了把眼淚,連忙衝進去,一眼看見躺在床上的唐穌。她閉目沉睡,唇白如紙。一頭柔軟的微卷長髮鋪在身下。藍色衣衫上沾滿了血跡,有的已經凝固變成褐色,有的仍舊在一滴一滴向外滲透,甚至落到地上。她的神情平靜的就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但卻奇異的給人一種她已經並不在這個世上的錯覺。山寨裡的郎中正跪在床邊,滿臉是汗的診斷傷勢。“王三叔,她……她怎麼樣了?”季心蘭顫著聲音問。郎中聞言回過頭,見是大小姐,不由苦笑道:“大小姐,你別怕,依我的判斷,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季心蘭神情微松。“只是……”郎中面色憂鬱,言語支吾。季心蘭的心立即提了起來:“王三叔,但是什麼?你快說啊!”王郎中用袖子擦了擦上的汗,低聲說:“這刀傷在小腹,女子的小腹……以後恐怕對她生育方面產生些許影響。”“什麼?”季心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於一個未經人事的年輕女子來說,確實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想到。王郎中嘆氣:“我的醫術,你也知道,還是擅長這些刀劍外傷,至於女子的這些事情上,倒不如外頭坐診的那些老大夫。”“那你快給她治啊!”季心蘭急的叫道。“傷勢我已經大概處理好了,只是這姑娘失血過多,看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吧。”王郎中嘆了口氣,“山寨裡還有不少藥,我去煎一些來。至於別的,將來慢慢調養著看看吧。”季心蘭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抓住他的衣袖:“三叔,你剛才說什麼?穌弟他,他將來不能生孩子了?”王郎中搖搖頭:“三叔我不擅長千金科。不過眼下看來,這姑娘是傷了身子了,恐怕將來……說不好,說不好啊。”他嘆著氣,出去了。季心蘭臉色煞白,看著躺在床上的唐穌,心底裡猶如被一陣寒風吹過。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她親手把刀插入穌弟的肚子上!她竟然做了這種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這樣……”她跪倒在床邊,雙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流淌下來,“穌弟,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她抬起頭,淚眼模糊中,注視著唐穌的臉龐。她長得是那麼美。她的睫毛又長又密,就像一把小小的團扇,即便整張臉毫無血色,剔透的就像是一個琉璃人兒。依舊遮不住她清且豔的姿容。這樣一張臉,分明是個女嬌娥啊。自己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一心把她當做了情郎呢。季心蘭的淚水落到臉頰上,伸出手指,慢慢撫摸著唐穌的臉龐,順著她的微翹的鼻尖,下滑到她毫無血色的唇瓣上。這張曾令她魂牽夢縈的臉龐,竟然屬於一個女子。想到這一點,季心蘭就心如刀割。☆、 一廂情願她捧著唐穌精緻如琉璃的臉龐,痴痴的看著,低聲說:“我現在知道啦,為什麼你總是拒絕我。原來你的心上人不是我,而是淳于越。”她的眼淚又掉下來,落在唐穌的臉頰上。她低聲說:“穌弟……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你說,我為什麼要向你刺出那一刀呢。與其眼睜睜看著你變成個女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倒不如……倒不如就讓你這麼死了算了!”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有幾分兇狠。然而很快她的聲音就變得無力:“如果你就這麼死了,你就能永遠是我的穌弟了……”她跪在床邊,把頭靠在唐穌身邊,心碎到無法呼吸。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太快,她無法接受,也不願意接受。哭了許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季心蘭慢慢抬起手,眼神痴痴的看著唐穌,伸出手,放到她的脖子上。此時的唐穌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柔弱。只要她的手稍微那麼用一點力氣,她就會斷了氣。從此後,這世上將再沒有一個名叫唐穌的美豔少女,只有永遠活在她心裡的穌弟。一柄微涼的劍尖悄無聲息的抵在她的後脖子上。比劍更涼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即便你是長公主的女兒,我也不會介意割了你的脖子。”淳于越淡淡的說,“把你的手從她脖子上拿開。她是我的,不是你想象中的情郎。”季心蘭身子一顫,低聲說:“你們為什麼要騙我。”“我們?”淳于越輕笑,“說句實話,你還不值得我騙。若不是你父親蠻橫,劫了唐唐的糧食,又怎麼會有這些事情?凡事有因必有果,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理所當然的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唐唐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季心蘭垂頭無語。仔細想想,這一切,確實都是她一廂情願。從頭至尾,唐穌都從未對她表達過一絲男女間的情愛之意。甚至那天招親,也是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