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譚廷就更糊塗了。蕭經方卻看明白了一些,心下有些煩惱。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譚家的女婿,這譚家就譚思思一個獨生女,也就表明將來所有的家產都是他蕭經方的。他並不想眼睜睜看著譚家被唐穌打倒。所以,儘管他對譚廷做的事情有所耳聞,卻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道,唐穌卻一聲不響的把所有證據都捏到了手心中。蕭經方就算想當作沒看見,也不可能。唐穌並不是別人,她手中有寶通錢莊,背後還站著淳于越,站著首輔大人。他雖然是王太師的人,但也不能明著得罪首輔大人。首輔大人不會拿王太師怎麼樣,但想要對付他一個七品知縣,那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做個棋子,也不容易啊。想著這些,蕭經方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唐穌,你這是什麼意思?”“蕭大人,這些,都是譚傢俬自挖鹽井,買賣私鹽的鐵證。相信您看得懂。”唐穌說道。這些都是宮四爺耗神耗力弄來的,板上釘釘的鐵證。別說蕭經方,就是拿到皇帝面前,譚廷也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甚至連審都不用審了。“譚廷,這些證據你認嗎?”蕭經方看了眼譚廷,淡淡的問道。譚廷像是忽然醒過來,一把揪住賬房的衣領,眼珠子幾乎凸出來,咬牙切齒道:“老楊,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麼敢背叛我?!”楊賬房垂著頭,囁嚅著說:“我家裡老孃病種,都是唐大姑娘特意請了最好的大夫來,不但治好了老孃的病,還給了許多上好的藥材養身子……”譚廷呆呆看著他。他知道,老楊是個有名的孝子。別人救了他孃的命,他就能別人賣命。譚廷轉而看向工頭,怒道:“難道唐穌也救了你老孃?可是你又沒有娘!”工頭神情平靜:“老爺,賣私鹽是犯法的事情,我以前不懂事。但唐大姑娘給我說明白了這個道理。她能說服我媳婦,我得聽媳婦的。”譚廷無語了。敢情這工頭就是個妻管嚴。該死的唐穌!她憑什麼這樣挖自己的牆角!“唐穌,你是非要跟譚家對著幹!”他雙目通紅,眼神裡幾乎要射出刀子來,狠戾的盯著唐穌。唐穌冷笑道:“譚廷,你若是老眼昏花記性差,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最開始,你譚廷和沈家算計我爹,導致唐家家破人亡。如今,你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要栽贓陷害給唐家。你當我唐穌是個泥人,任由你搓圓揉捏?”譚廷神情怔然。“這些證據,早就在我手中,是你逼我拿出來的。”唐穌看向蕭經方,冷冷說道,“蕭大人,證據都在這裡,若覺得不夠,我手頭還有。今天蕭大人若是包庇譚家,後果您可要好好的想清楚,譚家值不值得你這麼做。”☆、 春風得意蕭經方真是覺得唐穌這個女人太狠了。不是心腸狠,是做事的手段太狠,一旦出手,絕對不給對方留一絲反撲的機會。現在他終於相信,她能一手把唐家挑起,站到清徐的最高點,並得到十里八村百姓們的愛護,並非只是幸運。這個小女子,絕非池中之物。蕭經方的腦袋很清醒,至少在這件事上,他絕對不會和唐穌對著幹。否則,他這七品知縣的位置,都難保。“唐姑娘放心,既然證據確鑿,我自然會按照律法來裁決。”蕭經方神情肅然,“不過,這件案子牽涉甚廣,本官需要把譚廷收押,上報府州,再慢慢審理。”“這是自然。”唐穌頷首。譚廷並非只是簡單的販賣私鹽,他甚至在一處偏僻地方,圈了一處地方,私下挖井鹽,然後販賣給別的私鹽商戶。從譚廷這裡著手,順藤摸瓜,絕對還能扯出一大團來。若是能抓獲成功,這對蕭經方的政務來說,絕對能夠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對將來的評級審定,都有很重要的作用。說直白點,就是和他的前途有關。唐穌這是把一個好機會扔到了他面前,能不能抓得住,就看蕭經方自己的悟性了。不過,這些都是蕭經方的任務,與唐穌無關。她只要把譚廷給弄進去就行。好在,蕭經方還沒有蠢到家,他直接就把譚廷給關進了大牢裡,並且帶著一幫快捕,分頭逮捕清徐縣賣私鹽的商戶們。一時間,整個清徐都風聲鶴唳,私鹽黑市人人自危。訊息傳到府州,知府甚至特意派人來表揚了一番蕭經方。蕭經方風頭無兩,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不過,官場他是得意了,家裡卻鬧翻了天。譚廷畢竟是他的岳父,他把岳父給抓了,丈母孃譚夫人和夫人譚思思自然不答應。“夫君,那可是我親爹啊!”譚思思滿臉是淚,哭著說,“你怎麼能這樣無情?不管怎麼說,我爹對你一向拿親兒子看待,你不能把他關起來!”蕭經方喝著茶,翹著腿,看著書,平淡的說:“呵呵,你爹把我當親兒子?還不是因為我是知縣。真當我看不出來?”“你這是什麼話?我爹就我一個女兒,將來譚家的東西,不都是你的?!”譚思思哭著說。蕭經方冷冷的道:“誰知道你家的家產都乾不乾淨,我可不敢要。”“你!”譚思思氣的直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