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幽在哪裡?”唐穌對譚思思一分興趣也沒有。“唐姑娘這麼著急呢。”譚思思的聲音從正房門口傳來。唐穌轉身看去,看見譚思思扶著一個丫鬟的手,緩緩走出來。她梳著婦人的髮髻,穿著窄袖比甲,臉上帶著笑,但眼神卻冷冷的。她朝婆子臉上看了眼,冷道:“劉媽,你的臉怎麼了?”“回夫人的話,被唐大姑娘的丫頭打的。”婆子撇撇嘴角,三白眼上翻,整個一刻薄相。“哦?唐姑娘的架子大,也就罷了。原來唐家的丫頭也是高人一等,到我的院子裡來,就敢上手打人了,果然還是唐大姑娘會調教。”譚思思言語間滿是譏諷。巧姑漲紅了臉,道:“人是我打的,跟我家大小姐無關,你不要胡亂掰扯。”“放肆!”譚思思斷喝,“這裡是什麼地方,有你一個賤婢說話的份嗎?掌嘴!”巧姑雖然潑辣,但畢竟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貧寒之女,被譚思思這樣高聲喝罵,一時間被嚇的愣在原地,漲紅了臉,不敢說話。“我家夫人讓你掌嘴,你沒聽見嗎?”譚思思身邊的丫鬟說道。巧姑抬頭朝唐穌看去。唐穌掃了眼譚思思,神情淡淡的說道:“知縣夫人,威風耍夠了嗎?耍夠了,就把玉幽還給我。”譚思思臉上勾起笑容:“唐大姑娘對玉幽姑娘還真是關心呢。你自己沒有親妹妹嗎,倒把一個撿來的傻丫頭當寶貝似的寵著。”唐穌的眼神一寸寸冷下來。☆、 後悔後悔“玉幽姑娘的腳傷了,我讓大夫瞧過了,這會正歇著呢。”譚思思慢慢撫弄著手腕上的一隻玉鐲,不緊不慢的說。就是不肯說出玉幽在哪裡,也不肯讓開位置。“譚思思,你這是在故意找事?”唐穌皺眉。“劉媽是夫君的奶媽子,夫君一向待她如親生母親一般,如今她在這裡被打了,我若是不管不問,怎麼跟夫君交代?”譚思思始終冷著一張臉,就跟誰欠她幾百萬似的。劉媽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巧姑抿抿嘴,不肯讓大小姐因為自己受委屈,就上前一步,道:“人是我打的,夫人,我自己掌嘴,您放了玉姑娘。”說完她抬手就要打自己耳光。“巧姑。”唐穌攔住她的手,“我在這裡,還沒有你打自己耳光的份。”巧姑朝譚思思看了眼,頓時醒悟過來。她打自己耳光不要緊,但在這種情形下,她打自己的臉,就相當於打大小姐的臉。這是絕對不行的!巧姑立即收回手,安靜的立在唐穌身後。譚思思笑了笑:“唐大姑娘既然捨不得婢女,那就沒法子了。”唐穌慢慢道:“譚思思,你不要惹我。我的忍耐是有效的。”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譚思思的痛處。“我惹你了又如何?”她捏著手帕,死死盯著唐穌的臉,“這段日子,你欺負譚家還嫌欺負的不夠?我早就森夠了!”“原來是仗著榜上了蕭經方,想找補回來?”唐穌笑了,“知縣夫人如今身份尊貴了,我竟差點忘了。”譚思思恨的牙都疼了。她何曾是真心想嫁給蕭經方。不過是被他半推半強迫的佔了身子,她沒有辦法,才下嫁給他。嫁過來後,她才知道蕭經方竟然已經死了三個妻子。如此克妻的人,別說他是個正七品知縣,就算他是個宰相內閣,也得好好想一想才行。譚思思越想越後悔,加上看到蕭經方的兒子都跟自己差不多年紀了,她的心裡就越發的惱恨起來。若不是唐穌拒絕了蕭經方,蕭經方又怎麼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不僅如此,當初沈哲被趕出清徐,也跟唐穌脫不開干係!自己如今落到這個田地,嫁給一個克妻的鰥夫,都是唐穌害得!嫁人後,譚思思被蕭經方玩命的折騰,又被蕭經方的兒子女兒明裡暗裡的擺臉色,她心裡堆積的怨恨越來越多,讓她逐漸朝怨婦的方向發展,竟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唐穌身上。她覺得這都是唐穌的錯。若沒有唐穌,她本可以和沈哲雙宿雙棲。若不是因為唐穌,她也不會被蕭經方盯上。為什麼嫁給蕭經方的人,不是唐穌!每每在床上被蕭經方折騰的要死要活時,她就在心裡問自己這個問題。如果唐穌老老實實答應了蕭經方的提親,她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嫁給一個她根本就不喜歡的老男人!譚思思原本只是不喜歡唐穌,如今卻逐漸對她生出了怨恨。她知道唐穌很疼玉幽,所以當她看見玉幽高高興興逛街時,毫不猶豫就讓人把她給抓了來。☆、 小懶蟲,快起來唐穌看出來,這譚思思是被蕭經方折騰狠了,想把怨氣朝自己身上撒。她根本沒興趣跟譚思思糾纏什麼,她現在只擔心玉幽的情況,不知玉幽是不是真的受傷了。想到這裡,她直接對巧姑說:“你出去告訴殷弘,讓他找蕭經方過來。”“大小姐您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巧姑擔憂的說。“你快去快回。”唐穌平靜說道。巧姑有些後悔沒把梨花也拉上,但眼下也沒別的法子,她只好轉身向外跑。譚思思看著她和巧姑說話,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竟然要叫夫君過來,你以為我的夫君會幫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