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喘息著,嘴角不停溢位鮮血:“淳于冥絕,放我去救她。只要組織放過她,我以後……便絕對不再見她。”“哦?”神茶露出帶著玩味的表情,“阿越,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自己說的話,意味著什麼。”淳于越深吸一口氣,胸腔間沙沙作痛。他啞聲道:“我對組織起誓,會遵守誓言,只要你讓我救她,我此生不再和她有任何瓜葛。”神茶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很好。”他鬆開手。淳于越立即轉身向馬車離開的方向飛奔。神茶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神色冷然。棗紅馬在經過最初的驚嚇飛奔過後,已經疲軟下來,拉著馬車,在山野間漫無目的的行走,動作很慢,後臀的傷口讓它很痛苦。淳于越跳上馬車,跪坐到唐穌跟前,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她的氣息很微弱。他又從身上取出一枚丸藥,塞進她嘴裡,迫她嚥下去。把她扶著坐起來,雙掌抵住她的後心,往她體內灌輸內氣。神茶看見這一幕,眼神有點冷,但並沒有阻止。“你這樣做,不僅會身受重傷,而且等於廢了自己一半的功夫。”他冷冷說道,“為了個女人。阿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淳于越沒有理他。他神色蒼白,額間汗珠滾滾落下,唇角不住向外溢血,身子搖搖欲晃。隨著時間的推移,唐穌的臉上逐漸多了幾分紅潤。淳于越咬緊牙根,穩著身子。“夠了!”一炷香後,神茶見他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不由震怒,揮手把他的手隔開,“你想死嗎?!”淳于越張嘴噴出一大口血,有不少沾到了唐穌面孔上,讓她瑩白如玉的肌膚看上去有幾分詭異的妖異之美。“為了個女人,你忘了自己的重擔和責任,你什麼都不顧了!既如此,不如讓我先廢了你!”神茶見他如此,更加憤怒,甩袖子把他踢出馬車。“淳于冥絕,記住你的承諾,放她走……”淳于越被摔到地上,模糊著雙眼,最後看了一眼馬車,慢慢閉上眼,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該死的女人!害阿越至此,我早就該結果了你!”神茶捏了捏拳頭,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淳于越,最終冷哼一聲,收回手,提起淳于越,縱身離開。☆、 不要跟我裝傻馬車停在荒野間。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逐漸亮起來,趙諶出現在馬車旁,神色陰霾。他隨手挑起簾子,看見唐穌躺在血泊中,不由吃了一驚“小野貓?!”他忙跳上馬車,把唐穌扶起來,為她把脈後,發覺她脈象平和有力,根本不像受傷的樣子。他有些納悶,出聲喚道,“小野貓,你怎麼了,醒醒!”唐穌睜開眼,趙諶的臉逐漸清晰。她捂著心口,雖然還有痛意,但渾身感覺卻很輕鬆,沒有受重傷的那種虛弱無力感。她有些茫然,扭頭看了看四周,啞聲問:“阿越呢?”“阿越?”趙諶搖搖頭,“我沒有看見他。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呢?”唐穌搖搖頭,下了馬車,扶著一棵樹,左右四顧。這裡是郊外,四處都是荒野。前後無人,除了風聲,一片寂靜。昨夜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可她的傷口猶在,身上衣衫沾滿了血。玉幽和殷弘都不見蹤跡。還有阿越……他竟然就是神茶……他要殺自己……可,若阿越是神茶,那個黑衣人又是誰?最重要的是,現在她還活著,神茶和黑衣人卻都不見了蹤跡。唐穌靠著大樹緩緩坐下,心頭有些茫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野貓,你怎麼了?”趙諶走到她面前蹲下,柔聲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唐穌沉默了許久,抬頭看著他,聲音逐漸冷靜下來:“趙諶,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來找你啊。”趙諶說道,“昨晚衙門失火,你家的下人說你追壞人去了,一夜未歸,他們都很著急。”他伸出手:“來,我送你回家。”唐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忽然發現手錶上的裂痕,不由吃了一驚,一下跳了起來:“元元?!”趙諶被她嚇了一跳,跟著她站起身:“野貓,你說什麼?”唐穌沒心情理他。她正焦急的聯絡著元元,然而元元猶如石沉大海,一點反應也沒有。手錶不知什麼時候摔壞了……唐穌盯著手錶,心裡頭一次出現了慌亂的情緒。聯絡不上元元,她還怎麼回去?三年一到,她就要死在這裡?“小野貓,你到底怎麼了?”趙諶見她神色惶然,有些擔憂的扶著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不要碰我!”唐穌猛地甩開他的手,眼神發冷,“趙諶,你跟我說實話,玉幽是不是你劫走的?”趙諶一愣:“小野貓,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劫走玉幽?”“這裡沒有別人,你用不著跟我裝傻。”唐穌冷冷說道,“玉幽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了,是嗎?”趙諶深深看她一眼,沒有說話。“你給她治病,你很清楚她已經恢復了記憶。”唐穌的思緒並沒有因為淳于越和元元的事情變得混亂。她越說越流暢:“所以你偷聽到了我和玉幽的對話。你知道她就是瓦剌國失蹤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