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下人這般沒規矩,她作為大丫鬟,必定要維護自家姑娘。唐穌把荷包裡最後一粒梅子塞進她嘴裡,低笑道:“紫雲姐姐真棒!”紫雲紅了臉:“姑娘別取笑奴婢,快進去吧,老夫人和夫人們都在呢。”唐穌鬆開她的手,走向門口。婢女立即挑起簾子。唐穌對她們笑笑,抬腳邁進去。屋子裡很清涼,但氣氛凝重。這凝重的來源,出自於坐在西側的陳安珺。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看容貌打扮,應該就是陸明雪的弟弟陸明休。陸明休看見她,眼中露出一抹驚訝,脫口而出:“你一定是唐家姐姐!”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中響起,顯得很突兀。陳安珺抬頭,掃了他一眼。陸明休吐吐舌頭,悄悄對她露出一個略微羞澀靦腆的笑容。這少年笑起來時,丹鳳眼彎彎,很有幾分陽光明朗。唐穌也對他展顏一笑,走到老夫人前,屈膝一禮,道:“見過奶奶,大舅母,二舅母。”問安過後,也不等老夫人說話,她便立即笑眯眯湊過去,依偎到老夫人身邊,嬌笑道:“奶奶,我剛才去看三哥了,您是不是等著急了?”☆、 否認老夫人原還板著臉,被她這麼軟軟糯糯的一親熱,頓時就繃不住了,伸手點了下她精緻的鼻子,笑罵道:“就你猴子一般,一天盡往外跑!”唐穌摸摸鼻子,笑道:“我聽說三哥胃口不佳,早上去街市買了湯包和豆花,三哥吃的很高興。”大夫人聽著,眼睛有些酸。家裡上上下下,包括她這個親孃,都沒有想到去外頭買些可口的給陳丹玖吃。唯有這丫頭想到了。二夫人笑道:“怨不得個個都疼這丫頭,既是為了陪你三哥,晚到一會兒也沒什麼,誰敢說什麼。”她這話,明顯是給唐穌撐腰。也是說給陳安珺聽的。就在唐穌進來之前,她還在斥責唐穌不懂規矩,竟叫長輩等著。陳安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忍著沒說什麼。二夫人卻不打算放過她。“我們家三公子受傷,說的難聽點,那都是為了侯府小姐,這位小姐卻連一眼都沒來看過。倒怨我們穌兒呢。”“二嫂子,你這話說的,恐怕您還不知道吧。”陳安珺面無表情的說,“雪兒昨夜回去的路上,被人攔截了馬車。”二夫人慢悠悠道:“您剛才已經說過不下十次了,我能不知道嗎。”“雪兒被打折了胳膊!”陳安珺目光落在唐穌身上,緩緩說道,“穌兒,這事,是不是你做的?”唐穌眨眨眼,搖搖頭:“不是我啊。”“你還否認?雪兒都說了,就是你乾的!”陳安珺見她矢口否認,不由得有些惱怒,按著桌子站了起來,“雪兒親眼看見你了,你親手把她胳膊折斷!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狠毒的人!”唐穌朝老夫人懷裡縮了縮,垂下眼簾,有些委屈:“真的不是我,夫人,你為什麼要冤枉我。奶奶,我昨晚一直待在家裡,只在飯後出去走了一會兒,何曾去攔截陸妹妹的馬車?”老夫人心疼的拍拍她的後背,“姐兒別怕,有奶奶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她看向陳安珺,沉下臉:“安珺,你有什麼證據嗎?穌兒一個嬌嬌的女孩子,怎麼去攔馬車?”“就是,”二夫人接話,“侯府的馬車豈是尋常人能隨便攔的,又是侍衛,又是下人的圍了一圈。侯夫人這是沒處撒氣,來冤枉穌兒嗎?”陳安珺皺眉道:“母親,二嫂,我好端端的為何要冤枉她?是雪兒回來後,親口說的。她現在還躺在床上,右手整個被折斷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好……下手的人也太毒!”她心疼的紅了眼圈。“怎麼,只憑陸小姐一面之詞,就能定我們穌兒的罪了嗎?”二夫人冷冷說道,“我們穌兒說沒有,就是沒有!除非,你們還有其它證人。”陳安珺語塞:“車伕侍衛他們都被打暈了……根本就沒看見動手的人。”“呵呵。”二夫人笑了,“侯夫人您看清楚了,我們穌兒這麼一個嬌弱的小姑娘,你說她不但攔下馬車,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打暈你們的侍衛,然後扭斷陸明雪的胳膊?”她說著,站起身,走到陳安珺面前,伸出一隻手,道:“你以為胳膊是紙做的,說扭斷就扭斷?來,侯夫人不妨來試試,看你能不能把我的骨頭捏碎!”☆、 你跟你娘去吧陳安珺心裡清楚,她扭不斷二夫人的胳膊。“二嫂,您別鬧行嗎?”她不悅道,“我自然做不到,但穌兒能不能做到,可就難說了。她不是每天都出門鍛鍊身體嗎?”“那是因為穌兒身子弱,這才鍛鍊的。難道每天跑幾步,力氣就能這麼大了?”二夫人反唇相譏。唐穌練武的事情,將軍府主子們都知道。但並不知道她練到了什麼地步。只是看她依舊嬌嬌弱弱的,身子纖細,都下意識認為她練的是花拳繡腿,並沒有什麼卵用。陳安珺就更不知道了。她有些惱火:“自然有別人幫她!”“雪兒不是說,是穌兒親手做的嗎,這會子又變成別人了?”二夫人笑了。大夫人也想說來著,但傷的是她的兒子,這個時候,她還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