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錦坐在她身邊,笑道:“吃葡萄的人很多,像你這般的悠閒懶人吃法,我還是頭一次見。”唐穌斜睨他一眼:“二哥,你一向過的三餐有定時,睡覺也從不拖延。今天是怎麼回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我陪你坐一坐。”陳丹錦微微笑道。“不對,不對。”唐穌坐起身子,“二哥,這可不像你的性子,快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將軍府出事陳丹錦推了下她的腦門,笑道:“能有什麼事,你年紀不大,心思卻這麼重。”唐穌狐疑的打量著他。她總覺得,今天二哥笑的次數太多了些。尋常二哥是一個性子極冷的人,便是對著她,也難得露出笑容。今天卻時不時的就笑。關鍵笑的也並不那麼發自內心。總覺得,有一種刻意的遮掩和撫慰在裡頭。唐穌抽出帕子,擦擦手,正準備問個清楚,就看見立秋急急忙忙走過來,說道:“大小姐,二公子,殷弘和謝陽來了。”唐穌心中一跳,“他們怎麼來了?快讓他們進來。”很快,殷弘和謝陽一起大步而來。明亮的月色下,他們的臉色都很凝重。“殷弘,這麼晚了,你們兩個怎麼找到這裡來?”唐穌心裡砰砰直跳,穩著聲音,問道。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殷弘喘著氣,說道:“將軍府出事了!”“出什麼事了?”唐穌幾乎跳起來。陳丹錦也霍然站起身。殷弘說道:“入夜之後,宮裡的禁軍忽然帶人來搜查將軍府,說府裡藏了許多兵器械。”“將軍府都是武將,有兵器不是尋常事?”“不一樣,就算是將軍府,所能擁有的兵器,也是要登記在案的。像是我們兄弟四人,雖說可以佩戴兵器,但若是有許多的兵器,便是違法了。”陳丹錦解釋,“按律,私藏大量兵器,等同於……造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唐穌也記起,歷史記載,不少太子皇子,亦或者朝廷重臣,都是被這個原因給置於死地。在真實的歷史上,朝廷對於兵器和馬匹的管理,一向很嚴厲,甚至是嚴酷。唐穌自己不但有淳于越送的袖箭,還有短刀。她便一直下意識的認為,這個時空的大明,對於兵器的管理,並沒有那麼嚴厲。現在看來,不是不能有,但不能打量擁有。試想,一個臣子,家中放著打量兵器,意欲何為?她急忙問殷弘:“查出來什麼了嗎?”殷弘神情凝重:“在前院的庫房中,搜出了一千多件兵器。”“一千多?”唐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這麼多!幾乎不必審問,皇帝便可以直接定將軍府死罪!到底是誰,竟然這般陷害將軍府!“二哥,我們立刻回去!”唐穌什麼都顧不上收拾,一行人上了馬車,連夜趕回京城。在路上,殷弘說:“其實,除了將軍府,還有幾個臣子家裡,也被搜出了兵器。據說……其中還包括二皇子……哦,現在應該說是淮王府裡了。”“淮王府也搜出了大量兵器?”唐穌倒吸一口涼氣,“淮王今天大婚,才住進去,怎麼可能藏這麼多兵器?”這麼明顯的栽贓陷害,連她都不用想,便能知道。陳丹錦面沉如水,說道:“看來,這是蓄謀已久的栽贓。矛頭直指淮王。將軍府只是收到了殃及。只是,不知到底是誰……”絆倒淮王,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幕後主使是誰,幾乎已經呼之欲出。☆、 是阿越的意思陳丹錦和唐穌都不再說話,坐在顛簸的馬車中,看著飛速倒退的樹木的模糊的影子,心情沉重。許久,唐穌開口:“二哥。”“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她扭頭看向陳丹錦的側臉,“今天下午,從晉王府出來,你忽然提出要來這莊子裡逛逛。我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來……”“我不知道將軍府會出事。”陳丹錦說道,“是淳于大人的意思。”“阿越的意思?”唐穌愕然。“淳于大人說,恐今晚京城不安穩,他怕你受驚,讓我帶你到莊子裡去住一晚,沒事最好,就當出去散散心。”陳丹錦道。“阿越為什麼不自己跟我說?”“也許,淳于大人知道你太聰明,說了,你一定不肯走。”陳丹錦看她一眼,輕聲說,“別怕。”“將軍府一向中立,從不過多接觸各位皇子,怎麼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唐穌問出這話,心裡卻在想著趙諶說過的每一個字。趙諶說,若有一天,他做了什麼錯事,希望她不要恨他。莫非,便是指的這件事?難怪,無論她怎麼問,他也不肯說出自己的計劃。唐穌雙手放在膝頭,不自禁的捏緊。她很焦慮。歷朝歷代,皇帝最忌諱的便是謀反之事。將軍府被搜出大量兵器,即便皇帝寵信陳崧老將軍,在有心之人的算計之下,恐怕也難逃此劫。若阿越知道一些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與她說?而他自己,在這期間,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唐穌思緒紛亂。她不停催促阿大:“再快點!”阿大一聲不吭,把馬車趕的飛快,甚至已經顧不上平穩。馬車一路顛簸,回到京城,已經是後半夜。將軍府已經是一片亂糟糟。門口被許多身穿盔甲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