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微微點頭:“麻煩前輩。”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他現在正忍受極大的痛苦,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耗費體力。段十誡搖搖頭,舉著一個酒壺,坐在一邊,慢悠悠的抿著,時不時出手在淳于越胳膊上割一刀。……這一次因淳于越來得早,結束的也早。從寒冰室中走出來的時候,天上正皓月當空。淳于越渾身都冒著寒氣,走一步,都覺得全身的骨骼在咔咔作響。他朝唐穌臥房的方向看了眼,一片漆黑。想來,她已經回將軍府了。淳于越沉默片刻,離開花枝巷,卻不知為何,不知不覺來到將軍府。他跳上牆頭,循著記憶來到唐穌的院中。其中一個房間有橘黃色的朦朧光線,透過紗窗傳出來。這麼晚了,她還沒睡嗎……淳于越鬼使神差走過去,發覺房門也沒關。他推開門走進去,一眼看見躺在床上,閉目沉睡的少女。似乎是感覺到了他身上傳來的寒氣。少女微微皺眉,翻過身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淳于越伸出手,輕輕覆蓋在她的臉頰上。柔軟,溫暖。他從喉間輕輕發出一聲嘆息,隨手在她身上點了一下,然後輕輕從背後抱住她,讓她身上的溫度傳過來。少女柔軟身體傳來的溫暖,讓他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睡過去。……翌日。唐穌睜開眼,外面已經天光四亮。她覺得屋子裡有點冷,坐起身,外頭卻是豔陽高照。這可是六月的天氣啊。她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搓搓手,起身脫了睡裙,找了件素白色長裙換上。梨花看見她裹得嚴嚴實實,便笑道:“大小姐,您還穿罩衣作甚,不熱嗎?”外頭確實很熱,一陣陣熱浪襲來。唐穌果斷脫了罩衣,笑道:“看來,是我屋子裡太陰涼了。”“來吃早飯吧。”梨花笑道。唐穌走到飯桌旁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看見陳丹錦走來,忙招呼道:“二哥,過來一起吃點,梨花剛煮的皮蛋瘦肉粥。”☆、 玻璃陳丹錦剛坐下,陳丹青和陳丹玖以及陳丹溪也一起走進來。“今天你們怎麼到的這樣齊整?”唐穌笑道。平常老三老四都得唸書,將軍府家教極其嚴厲,沒有特殊情況,是絕對不許他們逃學的。至於陳丹青,考中了狀元,被皇帝留在了翰林院做編修。每天都要去翰林院點卯,除了休沐日,也沒什麼多餘的時間。唯有陳丹錦除了讀書沒什麼別的事情。陳丹青三兄弟表示很羨慕嫉妒恨:“這段日子,表妹總是跟著老二出門,今兒難得我們三個都有空,請表妹去茶樓聽戲。”“聽戲啊……”唐穌想了想,“明天錢莊就要開業了,我今天得去店裡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恐怕……下次,下次我在西風樓包場,請最好的戲班唱戲給哥哥們聽。”陳丹青笑道:“既然表妹沒空,不如我們今天都去錢莊給表妹幫忙。”“真的?”唐穌眼睛一亮,“正好這幾天發傳單人手不足。”“發什麼?”“傳單。”唐穌端起碗,幾口喝完粥,說道,“你們跟我去店裡看過了就知道了。”她帶著幾個表哥到了錢莊。錢莊裡夥計賬房正忙得熱火朝天。裡外裝修一新,鋥亮的地板和乾淨明亮的玻璃櫃臺,成套的真皮大沙發,看得陳丹青這幫古代公子哥們目瞪口呆。“哥哥們,來參觀一下,我這店裡如何?”唐穌笑著問。“這……那是什麼?”陳丹玖朝櫃檯走過去,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透明的防爆玻璃。“這是玻璃。”唐穌笑道,“老夫人房裡的窗戶上,裝的不就是玻璃嗎。三哥忘了?”“我知道那是玻璃。可……也不是這樣的啊。”陳丹玖震驚的摸著透明玻璃,“老夫人窗戶上那不是藍色的嘛,也不太透明……”唐穌說道:“我這玻璃,比老夫人房裡的玻璃要跟剔透純淨。”“那……得多少錢啊。”陳丹玖咂舌。陳丹青也一臉驚訝,走過去摸著玻璃,說道:“玻璃這東西,昂貴無比。母親都不捨得用,只給老夫人房裡裝了幾塊。”唐穌笑道:“表哥們若喜歡,我多弄一些來,給咱家的窗戶都換成這樣的啊,又明亮又幹淨。”“太貴了,不要,不要。”陳丹青直搖頭。這不就等於把金子裝到牆上用嗎。將軍府再有錢,也還沒敗家到這個地步。陳丹溪拉著唐穌,問道:“妹妹,你這玻璃真是純淨,在哪裡買的?我也想弄一塊來。”“四哥喜歡,我送你幾塊。”唐穌說道,“今天來不及了,等錢莊開業後,我去弄。”陳丹溪知道她有特殊的客商渠道,聞言說道:“妹妹,我給你銀子。你做生意也不能虧本。”“虧不了本。”唐穌笑道。她從現代買玻璃,才幾塊錢呀。怎麼可能跟依舊是奢侈品的古代玻璃相比。雖然賣玻璃是很好的發財渠道,但如今玻璃還是奢侈品,只有皇家和貴族們才能用得起。跟金子的價值也差不多了。偶爾用幾塊無妨,若大量販賣玻璃,太扎眼,難免惹人懷疑。☆、 給哥哥們攢老婆本唐穌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她現在辦錢莊,也是很出風頭,但那是因為有餘珣這尊大佛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