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闌不放心,便沒有回客棧,留下住一晚,時不時就過去詢問情況。梨花都快急哭了:“大小姐叫不醒啊,這藥也根本就沒法喝下去。”“不喝藥,怎麼退燒?”陳子闌著急的說。“灌不下去啊。”梨花帶著哭腔說道。“就沒辦法把她叫醒嗎?生病也不可能叫不醒啊。”陳子闌說道。“我試了,大小姐就是怎麼也不醒。”梨花跺腳,“這可怎麼辦呢!”這時殷弘開口:“要麼,叫段老爺子去看看吧?”這老頭雖然平時為人又猥瑣又不靠譜,但他既然能教出來宮四爺那樣的徒弟,一定是很有本事的。季心蘭一聽要讓那個髒老頭給唐酥看病,立即反對:“那個臭老頭除了妓女,還能看什麼?不許叫他來!”“我老人家想去哪裡,還需要你同意啊?”段十誡揹著手,慢悠悠的晃了過來。陳子闌看見他,也吃了一驚。小聲問:“這位到底是誰啊?”“段老爺子是大小姐的老師,很厲害的。”梨花對老頭子很有信心,解釋過後,便連忙讓開位置:“老爺子,您快給大小姐看看,她為什麼就是不醒了呢?連湯藥也喂不下去。”段十誡走到屋裡,只隨意掃了眼唐穌,不由雙眼微眯。他沉吟片刻,伸出一根食指搭在唐穌的手腕上,神情有些凝重。“老爺子,大小姐怎麼樣呢?”梨花輕聲問。段十誡閉了閉眼,皺眉:“奇怪,實在太奇怪了……”“阿穌她到底怎麼了?”季心蘭著急問。段十誡沒有回答她,沉吟許久,緩緩搖頭:“穌兒不是生病。”“不是生病?”“怎麼會呢?”季心蘭和梨花同時發問。陳子闌說道:“可表妹發燒了。”“這只是表象。”段十誡的神情難得嚴肅,“她這更像是傳說中的……離魂症。”“離魂症?!”陳子闌低呼。梨花更是驚的捂住了嘴巴,臉上滿是擔憂之色,追問道,“老爺子,您既然知道,必定有辦法醫治?”“辦法麼,倒是有,不過麻煩了些。”段十誡說道,“雜病源流犀燭中記載,有神氣不寧,每臥則魂魄飛揚,覺身在床而神魂離體,驚悸多魘,通夕不寐者,此名離魂症。”陳子闌點頭:“這離魂症,我也略有耳聞。恐是表妹過於損耗心神所致,需要服用珍珠母丸和龍齒。”段十誡有些意外的掃他一眼:“酸秀才,你這書倒是沒白讀。”陳子闌平靜的說:“我本也不是死讀聖賢書之人,若非為了……若非為了某個人,我甚至不會來參加這科舉。”季心蘭聞言看他一眼,沒說話。梨花問:“珍珠母丸還有龍齒,哪裡有得賣?藥鋪有嗎,我這就去買!”“這兩味藥,大概尋常的藥鋪是沒有的。”陳子闌輕聲說。☆、 答應權家的婚事“哪裡才有?”季心蘭忍不住皺眉,“能不能一次說完?說完了我去想辦法弄!”陳子闌搖頭:“據我所知,這兩味藥,只有皇宮大內的太醫院,還留有一些。不過那是給皇家人留,沒那麼容易弄到手。”“大內才有?”季心蘭咬住嘴唇,朝床上的唐穌看了眼,道,“梨花,你照顧好阿穌,我會盡快把藥帶回來!”眾人驚訝的看向她。尤其是陳子闌。這蒙著臉的醜陋嬌蠻的姑娘,竟然說要去大內拿藥?看她說的語氣,就像只是回家一趟而已。季心蘭心裡記掛唐穌的病情,也懶得多廢話,叮囑過梨花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她……到底是誰啊?”陳子闌問。梨花小聲說:“這位是郡主呢。”陳子闌啊了一聲,想到自己說人家醜,還罵人家粗魯嬌蠻,不由得有些忐忑。一個身份高貴的郡主,怎麼跟個男人似的,動手動腳到處亂跑呢。季心蘭的言行舉止,重新整理了陳子闌對皇家內院貴女們的認知。既然是郡主,想必,應該能拿到那兩味藥材吧……眼下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季心蘭身上。……季心蘭火急火燎的回到公主府,找到趙鸞。趙鸞本以為她是回來認錯的,誰知她開口就要珍珠母丸和龍齒草。“你以為這兩樣東西是那麼容易得的嗎?”趙鸞皺眉,“你好端端的,忽然要藥材做什麼?”“我有用處。”季心蘭焦急的說,“母親,求您去弄給我吧。”趙鸞一雙鳳眸在女兒臉上掃過。這個女兒雖然蠻橫,但是個直性子。有什麼都毫無掩飾的寫在臉上。趙鸞端坐在貴妃榻上,慢條斯理喝著茶,笑道:“蘭兒,你先跟我說說,你要這兩味藥,做什麼使用?”“母親,這您就別管啦!”“皇家的珍惜藥材,你要我拿出來,難道我連問一句去處都不能問?”趙鸞輕笑道,“若是不說,我可不會幫你。”季心蘭為難的說:“我要拿給唐穌用……”“又是唐穌?”趙鸞鳳眸閃過一抹寒光,“你就不能離她遠點?”“阿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為什麼要理她遠點?”季心蘭一聽就不高興了,“母親,你為什麼對阿穌這麼有成見?”“我對她沒什麼成見。”趙鸞淡道,“這丫頭,容貌出色,又聰明。只是……她騙過你,也騙過我。我不喜歡任何騙我的人。”“母親,我已經跟您解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