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枝蔓是性子敦厚之人,不擅長與人說嘴,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確實,公主出嫁的一切儀仗嫁妝以及陪嫁的宮女太監,都在公主府那裡伺候著。跟隨趙素一起來的,除了枝蔓這麼一個貼身宮女,就只有四五個小宮女。趙素在將軍府裡,等於是什麼嫁妝也沒帶。她的嫁妝都是皇家給的,也不可能隨意帶到夫家去。誰知,這倒成了府裡下人們刺撓人的話。把枝蔓氣的發抖。趙素在宮裡何曾受過這般怠慢。好在幾個管家媳婦懼怕她去找唐穌,倒是收拾了一些銀霜炭,抬著送過來。屋裡燒起來,趙素才覺得暖和起來。兩個媳婦退下去,嘴裡還嘀咕:“好好的公主府不住,偏要住府裡來。大冷天的叫人伺候,一分嫁妝撈不著,吃住都是府裡出。”“你聽說沒有,昨晚上二公子都沒和公主圓房呢。”“嗨,二公子又不喜歡公主,無非是為了還她的恩情罷了……”“誰說不是呢,若是完完整整的也就罷了,如今是那副模樣,哪個男人能願意要?”“也就是咱們二公子秉性貴重。”“可也太委屈二公子那樣的人才品貌了……滿京裡的貴女那麼多,哪一個咱們二公子都配得上。”“誰叫人家是公主,以權壓人唄……”兩個媳婦議論著走遠。議論聲卻一字不漏的落進了趙素的耳中。她坐在床邊,手中捧著一本書,神情雖然安靜,卻久久沒有翻過一頁。枝蔓氣的跺腳:“這兩個嚼舌根子以下犯上的老貨,我饒不了她們!”☆、 惡奴趙素淡聲道:“這是將軍府,哪裡輪的上你發落下人?”枝蔓氣道:“我原以為這府裡沒有婆婆要伺候,又有郡主照應,公主住著是好的,誰知這裡的下人卻這般……公主,咱還是回公主府住吧!何必受這般委屈?”趙素說道:“別人不過說兩句,況說的都是實話。”“可奴婢聽不下去!咱們還是回公主府吧?”枝蔓勸道。“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那裡。”趙素平靜的說道,“況且駙馬本可以娶尋常貴女,過正常生活,也不會影響是仕途。我已經覺得對不住他,怎麼能再讓他遷就我呢?”“那,奴婢去告訴郡主,讓她處罰那兩個嚼舌根子的人。”“阿穌那麼忙,既要料理府裡的事情,還要做外頭的生意,府裡的莊子鋪子都要她管,她有幾個人呢?何必為這點小事去煩擾她。”趙素道。枝蔓還是生氣。“好了,你去煮點茶來。彆氣了。”趙素說道,“做皇帝尚且還要挨百姓的罵,何況你我?誰能討得天下人個個歡喜?別生閒氣。”“奴婢知道了。”枝蔓悶悶不樂的去煮茶。誰知連上好的茶葉也無。管著這些事的幾個媳婦似乎篤定趙素不受陳丹錦待見,在吃穿用度上各種苛刻,一旦陳丹錦在的時候,她們便立即殷勤起來。陳丹錦軍務繁忙,不能時時在家,那幾個媳婦就越發肆無忌憚。趙素又不許枝蔓拿這些事情去打攪唐穌,屋子裡十天倒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冰涼涼的。沒過多久,趙素就病了。枝蔓讓人去請大夫,管家媳婦相互推脫,直過了大半天,才來了一個不著四六的郎中,開了一堆虎狼之藥。趙素吃了反而越發嚴重。枝蔓氣的直哭。唐穌忙的昏天黑地,直到玻璃廠的事情大致完成,才去買了趙素喜歡的吃食,特意來看望她。一進門,屋裡竟然比外頭還冷。唐穌眉頭一皺,問門口小丫頭:“公主不在嗎?”“在。”小丫頭畏畏縮縮的說。“怎麼不燒炭?”唐穌有些納悶,走進內室,繞過屏風,一眼瞧見趙素躺在床上,小臉蒼白憔悴,不停的咳嗽。“素素,你怎麼了?”唐穌吃了一驚,慌忙坐到床邊。趙素睜開眼看她:“阿穌,你來了。枝蔓,倒茶給她。”“還倒什麼茶?”唐穌看向枝蔓,“你說,怎麼回事?”枝蔓掉下眼淚:“公主病了。”“找大夫了嗎?”“找了。”枝蔓抹眼淚。“再去找好的來!”唐穌一看就知道大夫不靠譜。她又問:“屋裡的炭盆呢?”“今天……沒燒。”“怎麼沒燒炭?”唐穌的聲音裡已經帶了怒氣,“枝蔓,你是素素從宮裡帶出來的,如今竟敢這般懈怠?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枝蔓跪在地上,淚流不止。趙素虛弱說道:“阿穌,別怪枝蔓,不怪她。”唐穌忙扶著她,轉頭對外頭婢女說:“方雲,你去找梨花,問她要我的牌子,去領四盆銀霜炭,被子皮毛多領幾套。還有,叫管家去請孟太醫來!”☆、 懲治小宮女急忙去了。有唐穌的腰牌,管家媳婦不敢怠慢,立即送來炭盆,請來孟太醫。孟太醫看過之後,說道:“公主這病原是受了寒,又沒有好好醫治調養,這才沉重起來。”唐穌的目光在幾個媳婦身上掃過,對枝蔓說道:“請孟太醫去開藥。”她親自讓人去抓藥,看著人熬好,又親自端來餵給趙素喝下。待趙素安安穩穩的睡下,屋裡暖乎乎的,唐穌留下枝蔓伺候,走出屋子,臉立即沉下來。她走到門口,站在廊子臺階上,對趕過來的梨花說道:“你去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