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夜偶遇文若明一貫的溫文爾雅,已經完全保持不住。他說道:“阿越,你馬上再回去找到她,對她說,你願意娶她。”“師兄,你關心則亂了!”淳于越皺眉。“阿越,她可是咱們唯一的師妹啊。”文若明抓住他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祈求,“你為何就不能滿足她的唯一心願?”“師兄,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與你多說什麼。你自己回去冷靜冷靜。”淳于越推開他的手,準備騎馬離開。文若明伸出胳膊攔住他:“阿越,就當師兄求你。”“師兄,如果我應了你,將來如何收場?我應了,便是對唐唐的不公平。”淳于越冷冷說道,“我已經盡力而為,師妹她自己選擇留下。師兄,算了吧。”“不行,她現在是一時衝動,等她想明白之後,她就會後悔。”“自己選擇的路,後悔也要走。”淳于越說完,不再停留,騎馬離開。文若明握了握拳頭,進宮去求見皇上。趙侍剛吃過晚飯,聽聞他也來了,嘆了口氣,吩咐太監:“去把餘嬌嬌請來,朕就不見他了。”餘嬌嬌再次被請來,滿以為看見的會是淳于越,誰知卻是文若明。她當即變了臉色,“文師兄,如果我不能嫁給淳于哥哥,那我這輩子嫁給誰,也都無所謂。你走吧!”文若明柔聲說道:“師妹,既然如此,你……我願意娶你。”“文師兄,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我只把你當作哥哥看待。”餘嬌嬌的語氣,冷酷的就像淳于越對她說話時候的語氣。對著愛自己,自己卻不愛的人,大多數人都是殘忍的。文若明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說道:“師妹,我回去一定會勸阿越的。你等著我。”餘嬌嬌腳步不停,逐漸走遠。當天晚上。按慣例,皇帝要招寢新晉的妃嬪。但趙侍對妃嬪們沒有任何興趣,晚上處理完奏摺後,吩咐太監,照例準備去皇后的寢宮休息。走到半路上,在一片暗沉沉的雪夜中,趙侍看見一名宮裝少女蹲在角落裡,抱著自己低低的哭泣。他以為是宮裡哪個受了欺負的宮女,便說了句:“你是哪宮的宮女?這麼晚了,天又冷,回去吧。”那少女陡然聽見聲音,吃了一驚,抬起頭來。太監舉著宮燈一照,露出一張嬌柔怯生生的臉龐。竟然是餘嬌嬌。趙侍以前跟著淳于越的時候,也時常與這位嬌小姐打交道,見到她獨自在角落哭泣,便走上前,問道:“餘姑娘,你為何在此哭泣?”“臣女見過皇上。”餘嬌嬌跪下行了一禮,想要站起身,雙腳卻蹲麻木了,腿一雙,差點摔倒在地。趙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頓時抱了個溫軟滿懷。餘嬌嬌臉色一紅,低聲說:“皇上,臣女的腳麻了,站不住。這裡好冷,能否請皇上送臣妾回宮?”“好。”趙侍倒也沒說什麼,想著反正順路,便讓太監扶著,把她送回她的翠微宮。☆、 怠慢到了翠微宮,屋子裡黑漆漆,寒浸浸的。趙侍皺眉。餘嬌嬌畢竟是餘首輔的女兒,又是淳于越和文若明的師妹,他可以冷落她,但不能虧待她。否則傳出去,不說餘家怎麼想,大臣們未免覺得寒心,覺得他這個皇帝薄情寡義,冷待有功之臣。皇帝臉色一沉,太監嚇的急忙跪下:“皇上恕罪,這幫奴才真是太不盡心了,奴才回頭一定罰他們!”他急忙去點了宮燈,又讓人從內務府搬來火盆熏籠。這時伺候的宮女太監才匆匆趕過來,見到皇帝駕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口求饒。“你們幾個狗奴才,竟敢怠慢餘昭儀?”趙侍的貼身太監一腳踹在幾個奴才身上,罵道,“去尚禮局領罰!”“是是,奴才這就去!”他們如蒙大赦,慌忙跪著退下去。“皇上,您消消氣,跟這幫狗奴才置氣,氣壞了龍體。”首領太監小心翼翼的說,“趕明兒奴才去挑幾個聽話好使的奴才給餘主子送來。”趙侍點點頭,抬腳往外走。“皇上,”餘嬌嬌忽然叫住他,“皇上能夠留步片刻,臣女有件事跟您說。”她說著,掃了眼首領太監。趙侍對他抬了抬下巴。首領太監立即躬身退下去。“你有什麼事?”趙侍轉身面向餘嬌嬌,面上一絲表情也無,依舊是冷冷的,“你半夜跑到雪地裡等著我,便是為了引我來說話,我還以為你不會說了。”餘嬌嬌垂下眼簾,低聲說:“今天……淳于大人和文大人都來找過臣女。”“我知道。”趙侍淡聲道,“淳于大人對你乃是一片好意,你本也並非真心入宮,明天你便收拾收拾出宮吧。以後別再任性,否則朕也沒法跟餘首輔交代。”“我爹?”餘嬌嬌輕輕搖頭,唇角露出一抹譏諷,“他根本不在意我這個女兒,在他眼裡,我這個女兒還不如淳于大人的前程來的要緊。原本他一力支援我和淳于大人的親事,但自從唐穌變成了將軍府的外孫女之後,他的態度就完全變了。他覺得,有了將軍府這門姻親,對淳于大人更加有利。呵!”趙侍看著她,心中有幾分訝然。這個看著小白花一樣任性嬌寵的大小姐,其實腦子也不是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