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侍放下酒杯,穩穩站起身,道:“皇帝無德,便應該退位讓賢。”趙諶發出一聲長笑:“朕無德?莫非這賢能,便是指四弟你嗎?”趙侍平靜的說道:“我也並非賢能,但我會守著這位置,等到賢能出現。三哥,我等籌劃多日,如今大明內外,除了你的一些心腹,已經全都在淳于越的掌控在之中,別掙扎了。看在兄弟的份上,我不會傷害你。”朝廷內外,那些曾經忠於陳崧和將軍府的人,都是收我兵權之人。陳崧冤死,他們心中自然義憤,在這個時候,只要有陳氏家人站出來,那些舊部必定一呼百應。而這個人……侍衛們自動讓開位置,一名身穿鎧甲,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舉步邁入。趙諶微微眯眼:“哦,原來是陳二公子。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會是陳丹青或者陳丹玖呢。”畢竟,陳丹青是陳崧嫡長孫,而陳丹玖擅武。怎麼想,也想不到最後出來聚集陳崧舊部的,竟然是這位一向高冷憊懶的二公子。☆、 眾叛親離趙諶微微眯著眼,依舊在笑。“哦,這外部兵權還真是被陳家弄去了。”他點點頭,又看向趙侍,“還有呢?”趙侍有問必答:“至於文官們,他們大多願意追隨餘首輔。”餘珣?趙諶的目光落到一直安靜的餘珣身上,神色終於有了一點點變化。餘珣抬起眼皮,聲音古沉:“皇上,您確實該退位讓賢。”“餘相,朕真的看不透你了。”趙諶微微擰眉,露出幾分疑惑,“你先幫我對付淳于越,現在又要幫淳于越?你覺得這樣很有趣?”餘珣淡道:“陛下何出此言,老臣只做於國於民有利之事。經過這段時間,老臣已經知道,皇上雖然有才能,但並沒有德行。您屢施暴政,殘害忠良。老臣受先皇重託,不能再坐視不理。”這段時間,趙諶為了穩固皇位,確實收拾了一些端王和燕王的餘黨。但這種事,在任何一個皇帝來說,都是最正常,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餘珣用這種藉口,實在令人笑掉大牙。於是,趙諶就真的笑了。他笑的有些癲狂。在他昏迷生病的這三天時間,朝廷內外竟然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手中,被淳于越一縷一縷的抽走。他,就這麼被架空了。成了一個光桿皇帝。不相干的臣子趁機慌亂的向外跑。也沒人攔他們。女眷們更是尖叫著,連滾帶爬的向外跑。趙鸞站起身,神情冰冷,轉身緩步離開,像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知道先皇的死因,所以,她對趙諶也並無好感。眼看著殿中人越來越少,趙諶笑夠了,轉身一把捏住孟紫君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孟紫君,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孟紫君捏住他的手,臉色迅速漲紅。孟國丈早已經嚇傻了,他慌亂跪在地上,拼命磕頭:“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這件事與孟家沒有一點關係。孟家誓死追隨皇上啊!絕不做亂臣賊子,求皇上繞過皇后……”“絕不做亂臣賊子?國丈不如問問您的好女兒,她都對朕做了什麼?”孟國丈瞪著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孟紫君:“皇后,你,你到底……”孟紫君被緊緊捏住脖子,呼吸困難,根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讓朕來告訴你。你的好女兒,朕的貼心皇后,在朕與她圓房的當夜,給朕下了藥,讓朕昏迷了三天。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你的好女兒一直痴戀淳于越啊?”趙諶根本不聽他的辯解,飛起一腳,把他踹下臺階。孟國丈一頭撞在柱子上,滿頭是血,死了。孟紫君雙眸陡然睜大,雙隻手拼命掙扎,哭叫道:“爹,爹——”“賤人!”趙諶的手指慢慢鎖緊,想要直接掐死她。“皇兄,別這樣,求求您快鬆手!”趙素白著臉撲過去,使勁掰開趙諶的手,哭著祈求,“皇兄,您現在還是先顧著眼前吧,別再殺人了!”趙侍,餘珣,陳丹錦,全都看著他。趙諶推開趙素,對外頭叫道:“淳于越呢?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出現麼?”☆、 趙素趙諶雙眸閃著寒光,盯著門口。孟紫君跌落到地上,顧不上脖子劇痛,爬到孟國丈身邊,失聲痛哭。片刻後,一道清晰平緩的腳步聲,自殿門口響起。淳于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只穿著一件淡藍色長衫,猶如一個書生,那張冠玉般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見他,趙諶瞳孔微縮:“你的臉!”淳于越雙手負後,淡道:“我既然敢吃你給的藥,自然因為我有解藥。”“這麼說,你是故意吃下?”“算是吧。”淳于越道,“我也很想陪著唐唐去外頭走一圈,散散心,順便收下她的心,和人。”趙諶定定看著他,忽然笑起來:“淳于越,雖然我一再提醒自己,要把你當做對手,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你。以你的手腕,難怪小野貓被你吃得死死的。想必當初為了得到她的心,你也用了不少手段?”淳于越淡道:“事到如今,你不必故意拖延。立即擬旨退位吧。這個皇帝,既然你當不了,那就換個來做。”趙諶勾唇笑道:“淳于越,縱然你有萬般奇謀,難道朕就是個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