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洄被抓了?”
武惠妃腦袋一陣眩暈,第一反應就是跟自己去溫室殿大鬧有關係。
看起來李三郎今晚確實偷人了,他之所以讓高力士統率的監門衛捉拿楊洄,完全是在報復自己。
“你們深更半夜進宮來做什麼?”
武惠妃揉了下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咸宜公主掏出手帕擦拭了下淚珠,哽咽道:“事情是這樣的,十八郎今晚去我們府上,說聖人召楊玉環進宮……”
武惠妃聽完之後兩眼一黑,登時直挺挺的倒了過去。
咸宜公主被嚇得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母妃,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醒醒,來人,快傳太醫!”
紫宸殿裡的宮女頓時嚇得驚慌失措,有人去找宦官,有人去找太醫。
還是武惠妃的大婢武睿有經驗,將她抱在懷裡,使勁掐著人中不鬆手。
片刻之後,武惠妃悠悠醒來,睜開眼睛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李三郎啊李三郎,你個老不死的真是不要臉了啊,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咸宜公主一臉懵逼:“母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唉吆喂……真是丟死人了,讓我死了算了!”
武惠妃依偎在大婢的懷裡呢喃咒罵,連續罵了十幾句之後方才定下神來,緩緩坐直了身軀。
“母妃,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何事?”咸宜公主晃盪著母親的肩膀,一臉焦急的詢問。
“都給本宮退下!”
在咒罵了李隆基一陣之後,武惠妃心中的怨氣得到了發洩,反而冷靜了下來。
當下,紫宸殿內除了從武氏孃家陪嫁跟來的大婢武睿留下來之外,其他宮女全部被趕出殿外。
屏退所有人之後,武惠妃方才將今晚的事情娓娓道來:“一個時辰前,我安插在溫室殿的眼線傳話過來,說高力士的義子張寶善帶著一個年輕婦人乘坐肩輿偷偷摸摸進了溫室殿。
母親還以為李三郎叫來了哪個臣子的妻妾尋歡,沒想到啊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楊氏這個賤人,真是讓本宮沒想到!”
“楊氏這個賤人!”
咸宜公主氣的拍案怒罵,“當初就不該撮合他跟十八郎,沒想到現在竟然偷自己的公公,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咸宜公主說著話起身摸起掛在牆壁上的寶劍:“我現在就去溫室殿把這賤人劈了!”
“住手!”
武惠妃憤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你要是敢把這事張揚出去,你父皇先把你劈了,信不信?”
咸宜公主道:“老傢伙做出扒灰的事情,還怕丟人嗎?”
“楊洄之所以被抓起來,就是因為為娘到溫室殿鬧的緣故。”
武惠妃起身來回溜達:“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天子的家醜,傳出去對琩兒也不好。”
“難道就這樣算了?”
咸宜公主不忿,摩挲著手裡的寶劍道,“那就等我出宮後去壽王府,一劍捅死這賤人!”
“那也不行!”
武惠妃狠狠地剜了女兒一眼,“你不能動楊玉環,只要她一死,這件事就會紙包不住火。”
“那怎麼辦?難道白白讓這個狐狸精蠱惑李三郎?”
咸宜公主怒極,直接用“老傢伙、李三郎來稱呼”李隆基,“我看,乾脆讓鄧文憲率領羽林軍包圍大明宮,咱們娘倆學韋后一杯鴆酒送老不要臉的上西天算了!”
“住口!”
武惠妃再次怒斥,“你這話傳出去,咱們娘仨誰也別想活!”
“太噁心了!”
咸宜公主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兩個剛剛認識一天啊,真是王八看綠豆,噁心!”
武惠妃來回踱步,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鄧文憲掌握的羽林軍只負責皇城的警戒,根本不能來大明宮。而且他有膽量抓李瑛,不等於有膽子抓李隆基。”
“況且,拱衛皇宮的羽林軍只是其中之一,北衙六軍大部分都被高力士、林招隱、尹鳳祥等閹賊控制著,光靠左羽林衛想要造反成功,無疑於痴人說夢。”
“李三郎可不是韋后那個娘們,他做了三十年的皇帝,想要發動政變,那比登天都難!”
咸宜公主頓時洩了氣,將寶劍扔在地上,嘆息道:“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母妃倒是說個辦法啊?”
武惠妃道:“假裝不知道這件事,試探下李隆基對楊氏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到底是露水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