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權張守珪這老賊說了算。”
臺下人聲鼎沸,嘈雜聲此起彼伏,直衝雲霄。
李琰在臺上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結束行刑,從“舞臺”上走下去,今天的這個監刑官不好乾啊!
“將罪犯李璘、張守珪、李琮驗明正身。”
李琰清了清嗓子,拍案喝道。
李璘冷哼:“手足兄弟,你眼瞎嗎,還用驗明正身?”
李琰懶得和將死之人計較,索性不搭理李璘。
“稟報監刑官,罪犯李璘已經驗明正身!”
“稟報監刑官,罪犯張守珪已經驗明正身!”
大理寺的差役向李琰回覆道。
但到了李琮的時候卻出現了難題,他來回扭動頭顱,拒絕差役摘下他的面具。
自古以來,還從沒有一個死囚帶著面具執行,因為誰也無法保證面具後面的人是不是替身?
“四郎,你我兄弟一場,可否讓大哥走的體面一些?”
李琮高聲哀求,“就不要讓世人看到我醜陋的面容了。”
“唉……”
李琬坐在臺下,後悔自己休假沒有成為監刑官,若是自己在臺上,倒是可以保住大郎的最後一絲尊嚴。
劉華妃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身體有些發抖,感覺整個人幾乎要窒息了。
“阿孃,要不送你回家?”
李琬的妻子鄭氏拼命的攬住婆婆,免得她暈厥過去。
“父親。”
八歲的李信淚如雨下,不停地呼喚父親。
“夫君。”
李琮的幾個妾室則互相攙扶著,嚎啕大哭。
同樣淚如雨下的還有李璘的妻兒,一家人望著臺上的李璘即將結束生命,一個個哭成了淚人。
只有張守珪的家人哭不出來,因為他們一會就要結伴上路了。
聽了李琮的懇求,李琰不敢擅自做主,目光掃向坐在兩側的大理少卿王繇以及刑部尚書蕭隱之:“二位意下如何?”
這倆人才不想趟渾水,紛紛道:“殿下是今天的監刑官,一切全都由你做主!”
“真是兩個滑頭!”
李琰心中暗罵一聲,緩緩起身:“就讓本王親自驗明罪犯李琮正身。”
“你我兄弟就隔了一堵牆,還需要驗嗎?”李琮憤怒的質問。
“律制有明文規定,本官不敢疏漏!”
李琰象徵性的來到李琮面前,抬手摸了下他的青銅面具,最終沒有摘下來,提高嗓門喊了一聲。
“罪犯李琮已驗明正身!”
大理寺丞飛快的在旁邊做著筆錄,李琰又吩咐劊子手支起絞刑架。
李琰返回桌案後面落座,沉聲道:“再去驗明張守珪家眷的正身。”
經過大理寺差役的一陣忙碌,最後確認了張守珪長子張獻恭、四子張獻寶、五子張獻節,以及他的六個女兒,妻妾十一人的身份。
另外,被押上行刑臺的還有張守珪的三個女婿,以及兒媳三十多人,俱都要全部執行死刑。
王忠嗣攻克幽州之後,將張守珪全家幾乎一鍋端了,僅有張守珪的次子張獻甫、三子張獻誠在外地征戰,方才得以倖免。
除了張家的成年人之外,還有未成年的少男少女三十多人,全都是張守珪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因為未成年,所以不用驗明正身,直接殺頭。
“稟報監刑官,逆賊張守珪的家眷八十九人全部驗明正身。”
大理寺差役單膝跪在桌案前,大聲稟報。
臺下頓時一陣喧譁。
“還有兩歲的娃兒,張守珪真是作孽啊!”
“造反作亂,按照律制應該誅三族,陛下只殺張賊全家,沒有連累他的族人,已經算是開恩了!”
“張守珪老家是哪裡?”
“好像是陝州河北縣人氏,這傢伙在外面擔任大將多年,十幾年沒有回老家,若是族人被牽連,那才冤枉呢!
李琰微微頷首,面無表情的道:“做好準備,等待午時一至,便處死罪犯!”
“喏!”
劊子手答應一聲。
高大的行刑臺上,十幾個劊子手手捧明晃晃的鬼頭刀,好似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