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別駕、長史等人本來就不支援陳璘朝秦暮楚,聽說他全軍覆沒,太上皇御駕到來,慌忙出城請罪。
“臣等未能阻止陳璘劫駕,罪該萬死!”
上百名大大小小的官員,烏泱泱的跪在地上磕頭告罪。
“那個誰,你應該是開元十八年的探花,朕記得當初還在大明宮接見過你,名字叫什麼來著?”
李隆基的目光落在一個有幾分面熟的官員身上,用手指指著問道。
這個穿著綠色官袍,年約四十出頭的官員急忙出列:“臣蒲州司馬周全拜見太上皇!”
“對……就是周全,自今日起便由你擔任蒲州刺史!”
李隆基重溫權力的感覺,直接任命周全為蒲州刺史。
蒲州目前群龍無首,確實有任命刺史的必要,在場眾人顯然也只有李隆基有這個權力。
“多謝太上皇提攜,臣願為太上皇效犬馬之勞!”
周全喜出望外,沒想到這潑天富貴竟然落到自己的頭上,急忙叩首謝恩。
“這個陳璘可有家眷在城內?”
“回大王,陳璘確實有家眷在城內。”
李琚被嚇得風度全無,發了狠要報復陳璘的家眷,便帶著親衛抄了他的家,把陳家上下三十二口全部梟首於市,以儆效尤。
李隆基受了驚嚇,精疲力盡,便下令在河東城內休息一天,明日繼續趕路。
楊玉環已經被帶到了蒲州,距離太原八百里路,再派人送回去也不現實,諸葛恭只好嚴厲叮囑吉小慶掩飾好她的身份。
“只要楊氏的太妃身份一天不除,她名義上就是聖人的後母。萬一被人察覺,怕是會有損聖人的名聲,你可要給我掩飾好了!”
諸葛恭狠狠地盯著吉小慶,再三告誡。
“知事勿要動怒,小的知道了,一定會把太妃藏得嚴嚴實實。”
吉小慶低著頭認錯。
次日天亮,李嗣業率陌刀營在前面開路,李隆基、李琚父子乘坐馬車居中,伍甲率天策衛殿後,列隊離開蒲州城,向西前往蒲津渡。
蒲板津渡口距離蒲州城不過三十里,新任刺史周全帶著數百官員送行,一直送到黃河岸邊。
蒲板津乃是連線關中與河東的重要渡口,橋面上有鐵鎖橫亙,在春、夏、秋三個季節都會藉助鐵索鋪設浮橋,等到了冬天河面上有冰凌的時候再拆除。
浮橋由小船作為支撐,鐵索上面鋪設木板,寬度接近一丈,可供馬車通行。
在李嗣業的帶領下,這支隊伍渡過浮橋,由河東道進入了關內道。
數日之後,順利的抵達了李瑛坐鎮的武功縣。
大唐雖然不像漢朝那麼重視“孝”道,但李瑛身為天子,一言一行都會引人注目,就算是作秀也要出城迎接。
得知李隆基已經到了縣城東門,李瑛便帶著顏杲卿、李泌、雷萬春等人出城迎接。
“父皇,又回到長安了,心中高興否?”
身穿龍袍的李瑛笑容滿面的攙扶著李隆基跳下馬車。
“感慨良多啊!”
李隆基實話實說,這八個月的時間簡直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謂物是人非。
“希望二郎督促麾下的將士們加把勁,儘早攻克長安!”
“臣弟見過陛下!”
李琚做賊心虛,施禮的時候不敢對視李瑛的雙眸,目光閃爍。
“這老八莫不是犯了什麼錯,這可有點不像從前的他啊!”
李瑛心中有些納悶,但也沒有多想,還以為他是因為沒有守住常山而慚愧。
“八郎免禮,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走進闊別兩年的長安城了!”
李瑛拍了拍李琚的肩膀,“有沒有想念五郎?你倆差不多兩年多沒見了吧!”
“嗨嗨……確實挺想他。”
李琚撓著頭皮憨笑一聲,見李瑛對自己依舊像從前一般親熱,懸著的心稍稍放鬆。
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二郎總不能為了一個三手貨和自己翻臉吧?
“奴婢見過聖人!”
諸葛恭抱著拂塵施禮,看到李瑛越來越有帝王風範,心中倍感欣慰。
“免禮,吉小慶這傢伙沒來麼?”
李瑛招呼諸葛恭平身,下意識的詢問了一聲吉小慶。
“這小子在後面馬車上呢,還沒來得及下車!”
諸葛恭朝後面掃了一眼,猜測這傢伙八成是在跟楊太妃嘀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