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幽州到徐州的路線已經被安史叛軍完全打通,使者攜帶奏摺一路暢通無阻。
徐州治所彭城到幽州治所薊縣相距一千三百里,使者八百里加急接力傳遞,四天之後就把幽州的批覆送了回來。
“聖旨到!”
幽州朝廷的禮部侍郎範彬代表朝廷前來冊封安史集團的將領。
“本王行動不便,就不跪了啊!”
大腹便便的安祿山由四個年輕的婢子攙扶著,率領麾下眾將在刺史府大堂接受“朝廷”的冊封。
“呵呵……大王既然行動不便,那就免了吧!”
範侍郎不敢得罪安祿山,滿臉堆笑的同意了他的請求。
聰明人都知道李璘只是個吉祥物,幽州集團的話事人是張守珪。
當然,這是範彬心裡的想法。
在不久的將來,燕王是要做皇帝的人,至於李璘的聖旨不想跪那就算了吧……
史思明等將領見狀也紛紛道:“我等甲冑在身,行動不便,也不跪了,就這樣接旨吧!”
望著拱手行軍禮的一幫悍將,範侍郎也不敢說個不字,便展開聖旨宣讀了起來。
出乎安祿山預料的是,幽州朝廷雖然同意冊封安祿山為楚王,但史思明的東海郡王卻被駁回,只給了他一個韓國公的爵位。
至於其他的將領,崔乾佑、安守忠、蔡希德被冊封為郡公,田承嗣、田乾真、能元皓被封為縣公,其他的一律都是侯爵。
“他孃的,李璘這個狗東西竟敢不給老子面子?”
安祿山勃然大怒,直接把範彬按倒在地,“老子弄死你!”
“大王饒命,上命差遣,不關小臣之事!”
範彬在被拜為侍郎之前只是一個縣丞,因為妹子是張守珪的小妾,所以被冊封為了禮部侍郎,面對著凶神惡煞的安祿山,根本沒有反抗的勇氣,趴在地上像殺豬一般求饒。
“給我去死!”
安祿山一屁股坐在範彬的背上,三百斤的身軀使勁來回碾壓。
“大、大王……饒、饒命!”
身軀瘦弱的範侍郎一開始還能蹬腿掙扎,很快就沒了動靜,被肥碩的安祿山當場坐死。
“狗孃養的李琦,竟然不給老子面子!”
安祿山這才爬起來朝範彬的屍體上踹了幾腳,“別說一個侍郎,就算是禮部尚書,老子也弄死他!”
史思明鬱悶的道:“大哥,我看這不是李璘的主意,十有八九是張守珪這個老賊的決定!”
嚴莊、高尚等謀士紛紛附和:“史將軍說的是,李璘只是一個傀儡,諒他沒有這個膽子,這個決定十有八九是張守珪做的主!”
“這老賊真是可惡!”
安祿山扭頭又朝屍體踹了幾腳,吩咐道:“來人,拖下去剁碎了餵狗,不給我思明兄弟面子,就是不給我安祿山面子!”
田承嗣、能元皓、阿史那承慶等將領紛紛拱火。
“大王,河北道全境、河南道十幾餘州全部都是咱們打下來的,憑啥不給兄弟們加官進爵,乾脆與張守珪散夥,自立門戶算了!”
安祿山揹負雙手,在大堂內來回踱步,思考與張守珪分道揚鑣後會出現什麼結果?
“大王,臣有話要說!”
身為安史集團頭號謀士的高尚拱手提出了建議。
“道來!”
安祿山煩躁的揮手吩咐一聲。
高尚說道:“我軍之所以所向披靡,許多州縣望風而降,除了李瑛與李琦正在鏖戰,東部防禦空虛之外,還與我軍打著李璘的旗號有關。
在沿途州縣的官員看來,李璘也是李隆基的兒子,也有大唐皇室的血脈,我軍也是打的大唐旗幟,這無形中瓦解了他們的抵抗意志。
若是我軍與幽州割裂,自立門戶,在各州縣官員的眼裡,我們可就成了叛軍,恐怕會遭到各地強烈的抵抗!”
“嗯……你說的有點道理。”
安祿山將雙臂抱在胸前沉吟道,“但張守珪不給我這個面子,實在讓孤咽不下這口氣!”
史思明攥拳罵道:“這老賊真是忘恩負義,還是我們把李璘送到了幽州,他才有了今天!現在看我們地盤擴大了,反而在背後算計我們,真是豈有此理!”
“呵呵……這就叫功高震主。”
高尚撫須大笑,“在張守珪的心中,他才是我軍的領袖,所以他一直在防著我們坐大,對我軍將領處心積慮的打壓。”
高尚的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