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外面的天空,被月色和星雲點綴著。如果是來做檢查,也沒必要到晚上才來。容硯同樣壓低聲音,反問她後面半句,“又在想小公主?”季念小臉瞬間皺成了小包子,一鼓一鼓的,雙眼也跟著垂下來,“沒有,昨晚夢到的是男寶寶。”她想要小公主,全家都想要小公主,就是一次都不給她夢到,弄得她特別的鬱悶。容硯安撫她,“夢都是相反的。”“真的嗎?”聽得這話,季念突的抬起眼。“我還會騙你不成。”容硯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季念眼珠圓溜溜的轉了轉,粉唇裡不緊不慢的道出幾個字,“你又不是沒騙過我。”容硯低低一笑,額頭與她的相碰,語氣寵溺,又無比縱容,“記仇的小壞蛋。”嘴角上揚幾分,季念眸光流轉。大晚上的,醫院病房裡住著的病弱大多都已經睡下。一間單人病房外,容硯牽著人停下。隨後,提前給她打好預防針,“待會兒進去,看到人,不要驚訝。”季念輕點腦袋,“嗯。”房間裡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全身包裹嚴實的男人,只有臉是露出來的。視線停駐在那張臉上,季念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他是小趙?”終於從腦海中搜尋出模糊的影像,季念有些不確定的張口。“沒錯,當時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讓清時把人送到醫院救治。”容硯很清楚程薇是被人當槍使。她背後的人,自己沒有見過。唯一有可能知道並認出來的,只有差點完全被封口的小趙。季念抿唇,“他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前段時間,你拍電影那會兒。”季念攥了攥衣袖,雙眸靜靜的凝視他,“是不想我分心才沒告訴我嗎?”容硯攤平她的手,五指分開與她的交握,熱度暖意源源不斷的流淌,“對,也是時機還不成熟。”季念凝睇著,眸子裡微微閃動,篤定道:“你已經問過了。”容硯頷首。“讓他重新和我說吧。”“好。”對著當事人,多了份情緒,講述的情節也會有所不同。離開病房,夜已經愈發的深沉了,黑如點墨。季念緩緩坐到外邊的椅子上,垂眸陷入沉思。容硯在身邊陪著她,不動聲色把她帶入懷中。良久,她輕聲一字一句道:“阿硯,我想和陸總見次面。”季念若真是失憶了,對於黎霏而言,能變成有利的一石二鳥之計。她可以把陸天行對季念做的事告訴容硯,又能夠揪著這個把柄。無論是哪一種,偏向的都是她。懷著愉悅的心情,黎霏刷卡進門。“滴”的一聲響後,她換上溫柔的神情,邁開步子走向在床上靜靜坐著的季念。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身上,靜若處子,有種夢幻的美。聽到嗒嗒嗒的響動,季念慢慢的扭過頭。清澈見底的眸中,閃著好奇的光芒。黎霏優雅的踩著腳步,走到床邊,輕輕坐下,試探著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季念眨了眨眼,而後搖晃起小腦袋。“那陸天行呢?”話音未落,季念像是被刺激一樣,往後退了退,猛的搖了搖頭。見她如此模樣,黎霏已經可以確定,她確實是受刺激過度失憶了。再加之她身上的青紫痕跡,尤其是手腕上的於痕,不用多看,想想就知道是怎麼來的。她伸出手,溫柔的拉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別怕,我不是壞人。”季念怯怯的抬眼,眸子如小鹿般。“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帶你出去好不好。”黎霏誘哄著道。季念似乎是在辨別她的話可信不可信,遲遲沒有回應。黎霏也不惱,她耐著性子道:“一會兒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不用說話。”雙手抱臂保持著自我防護的姿勢,半晌,季念輕點了點下巴。見狀,黎霏豔麗的紅唇開合起來,伴著嘴角壓都壓不住的笑意。“她怎麼樣?”待黎霏回來後,陸天行詢問出聲。“確實失憶了,很多事都不記得。”見到陌生人會不自覺的害怕,她花了點時間才讓她信任自己。陸天行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這樣,送她去醫院把身上的痕跡清除,再找個催眠師把她昨晚的記憶徹底封起來,容硯那邊,我先去拖延。”黎霏勾起一抹笑,“果然是陸總,短短時間就想好了對策,沒問題,我會把事情辦妥當。”醫院病房裡,黎霏安頓好季念,讓她睡下,而後去了窗邊打電話。“容總您好,我是黎霏,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和您說。”幾分鐘後,黎霏掛了電話。看著窗外,她伸出五指,隔著遙遠的距離,把太陽覆蓋住。“陸天行,你可別怪我,你也說了,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容氏這邊,容硯接完電話,冰渣子似的寒冷無比的音色,眨眼間便收斂起來,他拿著小鏟子,輕柔的給多肉鬆土,末了又舉著噴水壺給它補充水分。“病房那邊都準備好了嗎?”澆完水,容硯視線不移的發問。“譚經理已經發訊息過來說一切就緒。”辦公桌前的張秘書和楊助理兩人眼觀鼻鼻觀心。“收拾一下,馬上出發。”“是,boss。”黎霏在病房裡等了幾分鐘,房門就被敲響。一切如意料中的順利。譚佳嘉收到